琉月肩膀蓦地松垮,一下子 气,快急出眼泪,“好想王爷,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好着急。” “王妃莫慌,王爷智勇无双,一定会安全归来的。”素兮是见过风浪的,镇定安抚道,“静园那里有机关密道,奴婢带您到那里暂避。” 琉月别无他法,点头,抄了一把短剑防身,“只好这样了,我们快走吧。” 几人还未出前院, 军从外边杀过来,华丽雅致的庭院里顿时响起一片惊恐大叫。 领头的男子看到琉月,两眼放光,“她就是晋王妃,活捉她,用她的命要挟晋王,换取主公的 命。” 琉月把那人的话从脑子里过一遍,分析出来,八成是王爷没事,还拿下了景王,所以景王的手下才想要活捉她,一命换一命。 那样的话,真是太好了。 既然王爷安然无恙,目前的情况下,先顾住自己再说。 琉月当机立断,从怀里摸出一只白玉药瓶,朝 扔去,玉瓶掉在地上炸裂,飘出一阵浓烟。 这只瓶子里装的是 粉加上辣椒粉配制而成的药粉,周围的人中了药粉,身上奇 无比,还被辣椒粉呛得狂 眼泪。 不用说,那滋味一定酸 无比,谁试谁知道。 领头的那人涕泪俱下,表情痛苦,一手挠脖子,一手指着琉月道,“给我活捉晋王妃,赏赐一百两。” 士兵听到那么多赏赐,提了 神,扬起手中长刀,眼看就要扑过来。 琉月抬手喝止,“等一下,我出五百两,每人都有份,你们给我退后,出门左转,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五百两,可是个不小的数目,足够衣食无忧过下半辈子了,当即有人应道,“我退后,我要五百两。” 刚说完,他的后心就被人 了一刀,惨叫一声倒下,不动弹了。 领头的男子拔出长刀,冷声道:“看到没有?叛徒便是此等下场!尔等听令,火速捉拿晋王妃,否则你们的家人 命堪忧。” 有家人握在景王手里,众人歇了发横财的心思,不再犹豫,举刀冲上去,与素兮和王府里的侍卫影卫杀作一团。 没有武艺傍身的丫鬟太监们惊声尖叫,抱头鼠窜。 军一波一波,像 水一样涌上来,团团将他们围住。 素兮被几十名 军拖住,无法近身保护琉月,“王妃小心!” 琉月只有三脚猫的功夫,边打边退,直到退至墙角,仍然不放弃抵抗。 无论如何,她要撑到王爷回来救她。 眼看就要被人生擒,灰点从空中俯冲下来,伸脑袋去啄 的眼睛,锋利的爪子去抓他们的脸。 灰点是猛禽,自小受过严格训练,比普通的隼更有灵 ,攻击力更强。 士兵们面面相觑,一时竟无人敢上前。 “放箭,将这个畜生 杀!” “灰点,他们要抓的人是我,你快飞走啊,飞到天上去,他们就不会伤到你了。”琉月听见拉弓声,在后头大喊。 灰点迅速扇动两只灰白 的大膀子,抵挡飞来的箭矢,不肯离开。 琉月眼眶灼热,哽咽着道:“灰点,你快飞走啊,求你了……” 又是一阵箭雨袭来,灰点的 口中了一箭,直直摔落在地。 “灰点!”琉月失声大叫。 “王爷回来了!”外面杀喊声震天,晋王率领部下打回来了。 军纷纷后撤,无一幸免惨死在影卫手下。 萧煊发束金冠,一身墨蓝暗纹劲装,面容俊朗,气宇轩昂,身姿 拔矫健,疾行而来,一把将面 惨白的琉月捞进怀里,“本王来迟,让你受惊了。” 琉月挣 他的怀抱,蹲下身,看着灰点 口 着的羽箭,心如刀绞,泪水滚滚而落,“灰点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它会不会死啊……” 萧煊唤来影卫,“速带孟御医过来。” 影卫领命下去,萧煊将手覆在羽箭上,微微施力,折断大半 羽箭,只余一小截箭镞留在体内。 兴许牵扯到伤口,灰点转了转黑亮的眼珠,低哑地呜咽一声。 “灰点,你怎么样了?”琉月心疼,不 地瞪萧煊,“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儿? 疼它了!” 萧煊讪笑,“未伤到要害,灰点不会有事。” 琉月不太相信地看他一眼,孟御医来了,也说灰点只是受了皮外伤,动作麻利为它拔箭头,清洗伤口,撒上金疮药,包扎好了,送去别院,由素兮照看。 琉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萧煊拥她入怀,抚摸她 是泪痕的脸,“二哥带人混入皇 ,解救了父皇,景王已被生擒,沦为阶下囚,成嫔的母族大势已去。北瑶山上昏 的 ,本王稍后会派人处理。” 琉月从他怀里抬头,“景王最后会怎么样?皇上会不会要他的命?” 萧煊淡笑,“明 便会知晓。” 翌 早朝,皇上怒斥萧霆十恶不赦的谋逆之罪,将其废黜,贬为庶人, 放凉州。 庆王救驾有功,赐亲王爵位,封十皇子萧齐为瑞王,权势可与晋王萧煊比肩。 萧霆被 放的前一晚,萧煊前来刑部大牢探望。 福安将食盒里的酒菜摆好,躬身退了下去。 萧霆身穿囚衣,发髻微 ,面上不见颓败之 ,倒是多了几分风淡云轻的坦然,他淡淡一笑,“想不到六弟会来看我。” 萧煊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三哥还认我这个六弟,来看你是应当。请!” 萧霆仰脖饮尽杯中酒,放在桌子上,“听说是六弟在父皇面前极力为我求情,才保住我一命,三哥这回可是欠你好大一份人情。” 萧煊没有接他的话,转移话题道,“路上和凉州那边,我已打点妥当,保管六哥去了那里,不会受苦。” 萧霆苦笑一声,与萧煊碰杯,“多谢。” 酒过三巡,萧煊回想道,“犹记得小时候,我身板薄弱,经常受五哥欺负,每回都是三哥为我出头。下学后,三哥还带我去御花园爬树掏鸟蛋,那个时候真是很难忘。” 萧霆面 神往之 ,“是啊,如果不是生在天家,而是生在寻常富贵人家,兄友弟恭,安然度 ,最多分家产时起点争执,之后仍旧和睦。那样的话,应当会快活许多。” “三哥说的也有道理。”萧煊笑意微醺,握起拳头捶了一下自己的心口,“三哥永远是三哥,敬你!” 萧霆幽沉的眼眸里,有暖意渐渐化开,他深 一口气,竭力忍住 腔里漫上来的酸涩,维持最后的体面,与萧煊碰杯,“今晚我们兄弟喝个痛快,干了!” 灰点的伤势一天天好了,已经可以展翅飞翔,琉月非常开心,每 抱抱王爷撒撒娇, 宠物隼,小 子过的十分滋润。 素兮和凌凡互相看对眼了,琉月甘当红娘,为他们牵线搭桥,制造机会约会,目前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琉月托人为小荷说了一门亲事,男方品貌端正,个子也高,而且家境殷实,对小荷也好。 琉月为小荷和素兮都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到时候让她们从晋王府风光大嫁,从里到外都有面子。 尽夏至,繁丽的 花逐渐凋零,茂树浓荫,随处是养眼的绿,太 也越发晒人。 皇上自景王谋反之后,生了两次大病,元气大亏,已有弥留之势。 御医束手无策,只劝皇上好生静养调理,不可太过 劳,兴许还能多活几年。 皇上听到自己活不长,更糟心,病情 渐加重。 萧煜推荐陆杏婵为皇上医治,陆杏婵身为神医弟子,妙手回 ,皇上的病就给治好了。 没过多久,皇上御笔亲写诏书,立萧煜为太子,正位东 ,着继大统。 之后皇上退位,当了太上皇,迁居河北行 ,不问朝事,打算在那里颐养天年。 新帝登基,立陆杏婵为襄贵妃,皇后另有其人。 帝后大婚之后,皇上接二连三册封这个,册封那个,将后 得 当当。 琉月这 去建章 看望陆杏婵,跪在内室的地上,“妾身叩见贵妃娘娘,娘娘大安。” 陆杏婵躺在贵妃榻上,气 不佳,敷了厚粉也掩盖不住憔悴,整个人像一株孱弱的瘦柳。她勉力笑了笑,“见了我,怎用得着跪拜,快起来。” “谢贵妃娘娘。”琉月谢恩起身,从进门她就闻到空气中漂浮的那股浓涩的药味,有些担心地过去,“杏婵姐,几 不见,你怎么轻减了?气 看着也不大好,是不是因为皇上立了别人当皇后,你不高兴了?皇上也真是的,这么多年,是你在他身边悉心照顾,他身上的毒也是你解的,实在不该这么对你,简直无情无义!” 陆杏婵摇头苦笑,“皇后的母家势大,皇上初登大宝,需要帮衬,我只是个江湖游医,又算得了什么呢。” 琉月在心里叹口气,正想安 几句,陆杏婵突然捂着 口咳嗽起来,她头一歪,一口黑血吐在地上。 “杏婵姐,你怎么了?”琉月为她拍背,关切地问。 陆杏婵用帕子擦擦嘴角的黑血,躺在榻上,大口 气,“琉月,有些事憋在心里,好难过,我也只能对你说,其实皇上的蛊毒 本无药可解,是我想法子将蛊毒转移到我的身上,他才不药而愈,现在病入膏肓的人,是我。甚至连皇位也是我要挟太上皇,为他挣来的。登基之后,他只来建章 看过我一次,我如今这副鬼样子,他心里应该也明白了七八分,但是他不说不问,专心社稷朝政去了。我做这些事,哪怕搭上了 命,一点也不后悔,因为我 他,我想看他好,看他光芒万丈,得到自己想要的……” 琉月听她说这一番话,心中触动不已,眼眶通红,“杏婵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傻,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豁出 命去 。” 陆杏婵翕动干涸的嘴 ,有气无力道:“ 一个人,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我想要的并不多,只想在最后的这些 子里,有他陪着,看花赏月, 诗下棋,走也走的快乐些。” 琉月 鼻子,从椅子上站起,风风火火朝外走,“我这就去崇政殿找皇上,让他来见你,他若是不愿意,我把太皇太后请过来,赏他一顿拐杖吃……” 琉月突然住了口,因为萧煜穿着一身明黄 龙袍,神 莫辨站在珠帘之外。 “皇……皇上!”琉月吓得忘记行礼,“您怎么来了,我们刚刚说的话……” “你回去吧。”萧煜摆手,提步入内,坐在贵妃榻前,握住陆杏婵的手,哑着声音道,“杏婵,对不起……” 琉月出了建章 , 光耀眼,晴空如洗,有风拂过檐廊下的金玲,玎玲作响。 不久之后,萧煊上奏,请求到封地去任职。 皇上没多挽留,就答应了,赏赐很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封了琉月为一品诰命夫人。 去封地,等于远离朝政和权势纷争,这事儿是萧煊与琉月商量过,才做出的决定。 萧煊去刑部大牢为萧霆送行的那一晚,萧霆最后告诉他,太上皇的立储诏书上写的名字,是皇六子,萧煊。 本该荣登大宝的人,是晋王萧煊。 萧煜都当了皇上,这事不会不知道。 所以说,萧煊留下来,早晚和萧煜会闹掰,还不如早点去封地,带媳妇儿游山玩水,逍遥快活去了。 萧煜私下召见过他,萧煊只说了一个要求——善待萧齐。 临行的前一晚,风息夜静,月 皎洁,泻下清柔如水的光辉。 静园的一处清溪边上,碧叶如盖,菡萏凋零,长着一只只翠绿的莲蓬。 萧煊抱着琉月,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这里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明 就走了,特意带你过来看看。封地那边,气候不如京城四季分明,不知道你能否习惯。府邸还未修缮完工,到了地方,可能要委屈你一段时间。” 琉月的俏脸浮起淡淡的桃花 ,笑眼弯弯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两个人要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当然。”萧煊脸上 出温柔的笑意,在月光下拥紧她。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