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煊似想起什么,尾音上扬几分,“那倒怪了,昨 我们去街上闲逛,分明到了韩家巷,你为何装作不认得,还说本王走错了?” 琉月心中立刻警铃大作,什么?昨天他们去了韩家巷?这么说,王爷是故意带她去的了?王爷是发现了什么,又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 所以,刚刚王爷那么说,都是在给她下套? 萧煊察觉到怀里的小身子轻微颤抖,有些于心不忍,却又迫切想要知道答案,扶着她坐起来,凝眸看她片刻,“其实,本王白天见了韩琉月的爹娘。” 琉月明眸大睁,磕巴道:“什么?你……见了爹娘,他们……说了什么?” 萧煊神 郑重,“他们说,你并非他们的亲生女儿,也非抱养,真正的韩琉月,早就难产而亡。他们在城外救了昏 的你,你为了报恩,带着韩琉月的假户籍,冒名顶替进了王府。” 什么?这剧情走向简直神发展!琉月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只清楚一点,王爷早就怀疑她不是那个琉月,还暗 去查了。 这么久以来的恩 缱绻,只是在陪她演戏吗? 不,她不能接受。 琉月心尖儿凉的发颤,往角落里缩,如临大敌。 萧煊瞬间 近,将她困在臂弯里,质问道:“告诉本王,你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 琉月将脸偏在一边,不敢看他的目光,生怕自己会撑不住会哭出来,“我……我也不知道,那个,我失忆了,所有的事情都记不得了。” 苍天可鉴,她也不想用失忆这个老梗,但是目前这种情况下,好像只有说自己失忆才能勉强蒙混过关了。 她还真提不起勇气,坦白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借尸还魂,怎么想怎么说不通。 王爷肯定不会相信的,说也没用。 只能一问三不知,将装傻进行到底。 “失忆?”萧煊品位着她的话,忽然笑出了声,“本王自问待你不薄,为何连实话都不肯与本王说?本王就那么让你信不得?嗯?” 琉月抬头看他,分明那张俊脸上挂着笑意,可是笑容却很远,她的鼻头发酸,一股涩意涌起,“我不是韩琉月,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王爷不信便罢,反正你一早就怀疑我,从来没有信过我,说过的那些哄我的话,也全是骗人的。” 萧煊定定看着她,“本王从未哄骗过你,本王说过的那些喜 你 你的话,全是出自真心,并无半句虚假。”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平视,“告诉本王实情,本王保证不会怪你,好吗?” 琉月眼眶热起来,情绪骤然崩溃,“我说过了,我不知道这具身体,到底是什么来头。信与不信,全由王爷,我的 命,全在王爷手中,但凭王爷处置……” 一滴热泪从脸颊滑落,滴在萧煊的手背上,心猛地一缩,“你以为本王真的下不去手吗?” 铺天盖地的委屈冒出来,将她淹没,人在气头上,什么话都敢说,“反正我说出来也是死,不说也是死,王爷你干脆一刀把我砍了,一了百了!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我!” “你!真是胆大包了天!”萧煊气急,低头吻住她的 ,霸道地撬开她的 齿,狂风暴雨般席卷 咽。 琉月抗拒地闪躲,用力拍打他的 膛,试图摆 锢,却是徒劳。 情急之下,琉月狠狠咬了一下他的舌头,浓郁的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 萧煊吃痛,退出来, 角还挂着一缕红痕。 琉月抓过一旁的衣衫裹住自己,大口 气, 口剧烈起伏,瞪着泪光闪闪的杏眼,死死地看着他,带着防备。 萧煊被她的目光一刺,心里一阵揪疼,想伸手给她擦眼泪,还未到近前,琉月慌忙躲开。 萧煊愣了愣,收回手,看了她好一会儿,从 上下去,穿上衣衫,摔门离去。 走出竹云苑,乌云蔽月,四下变得漆黑,凉风裹着雨丝吹来,并不舒服。 心里发苦,堵得慌。 福安看王爷脸 不太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又不敢发问,在一旁撑着伞,小心地跟着。 萧煊也不知道往哪里去,漫无目的往前走。 脑子里忍不住浮现那张 是泪痕的脸。 他只是想问清她的身份,何错之有? 难道这些时 以来,他对她的心意,对她的宠 ,难道还不够让她卸下心防,向他坦言? 不识好歹! “王爷。”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不知王爷驾临,妾有失远 。” 萧煊侧目看,只见柳玉宛身姿婀娜立在院门外,向他福身浅笑。 萧煊看看四周,还未出后院,竟是走到柳玉宛的院子前面来了。 柳玉宛穿着一身湘妃 对襟绣 花翠叶齐 襦裙,梳着寻常的随云髻,发间仅有一只花蝶玲珑钗,妆容素淡,算不得多 丽,却温婉可人,美而不娇,正是容易让男人怜 的模样。 “免了。”萧煊淡淡的。 柳玉宛关心道,“外面下着雨,一时半刻停不了,不如,王爷去妾院子里避避雨,歇息一下吧。” 萧煊望了望竹云苑的方向,那边熄了灯,不见光亮。 他心里窝着一把火,她正在气头上,回去也没有好脸 ,只会自讨没趣,便点了头,走了进去。 在内室坐下,不发一言。 柳玉宛轻声道:“王爷是否口渴?妾唤人端茶来。” “有酒吗?”萧煊敛目,沉声问。 “有有。”柳玉宛喜出望外,“妾这里有陈年的梨花白,这就让人呈上来。” 不多时,酒壶端上来,柳玉宛亲自倒酒,双手奉上,“王爷,请用。” 萧煊接过,一饮而尽,眼眸微抬看了她一眼,“柳氏,为本王斟酒。” “是,王爷。”柳玉宛低眉顺目,贴心伺候着。 一壶酒喝了大半,萧煊从榻上坐起,身子微晃。 柳玉宛扶着他的胳膊,挽留道:“王爷喝醉了,妾这就备上香汤热水,伺候王爷沐浴。” 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可不想就这么错过了。 萧煊眉眼间染着些许醉意,看了看柳玉宛,她的脸庞白皙秀丽,美目 盼,温柔娇笑的样子倒也赏心悦目。 但不是她。 见王爷注视着自己,柳玉宛心中 喜,顺势靠入萧煊怀里,声音柔柔的,“王爷,您许久不到妾这里来,妾朝思暮想,无法安眠。今晚,您就留在妾这里,让妾好好服侍您。” “柳氏,你歇着吧,本王回去。”萧煊说罢,抬脚朝门外走。 “王爷,您……”柳玉宛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王爷却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懒得看,恨得将手里的帕子 成一团抹布。 福安以为王爷今晚会歇在柳侍妾的院子里,正叫人准备着,谁知王爷却出来了。 “走。”萧煊吩咐道,负手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 就和好啦。 第四十四章 竹云苑内室,黑灯瞎火的,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镂花窗棂上, 更显得这里凄凉冷寂。 小荷匆匆挑帘入内,着急道:“夫人,您和王爷这是怎么了?王爷生气走了, 去了柳侍妾的院子里, 今晚或许在那里歇下了。” 看王爷走时那一脸 沉的样子, 夫人这回, 只怕是要失宠啊! 琉月面朝里躺着,咬着 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深 了一口气,才道:“小荷,你出去,我要睡了。” “可是,夫人……”小荷心里哀嚎连天,急得干瞪眼, “夫人您也不想想办法, 王爷这一走,万一以后都不来咱们竹云苑了, 可怎么办呢?” “出去!”琉月拔高音量,喝了一声。 “是。”小荷无奈应了一声,委委屈屈地出去了。 她这么说,也是为了夫人,和全竹云苑上下着想啊。 可偏偏夫人是个 子倔的, 怎么劝她也不听,真够急人的。 渐渐的,珠帘晃动的声音听不见了,琉月平躺过来,眼眶泛泪, 抑又伤心地小声啜泣。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花心大萝卜,没有一个好东西。 腹黑男,装x货,伪君子,琉月骂咧道。 说什么只喜 她只宠 她一个,只会来她的院子里,不过吵了一次架,转眼就跑到别的女人那里一度 宵乐不思蜀了。 过了今晚,他们之间算是彻底玩完了。 琉月心里难过得快要梗死了,委屈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哭的更凶,“我再也不会喜 你了,再也不会理你了……” 一团暖黄的光亮漫进视野中,琉月斜眼看去,见是萧煊手上拿着一只油灯进来,将屋子里的灯盏悉数点亮,深邃冷沉的俊脸被灯光映成淡淡的浅金 。 还知道回来!琉月抹了一把眼泪,朝里侧躺,留了个纤细孱弱的背影给他。 萧煊点完灯,阔步走到 沿,自上而下打量她。 从柳氏院里出来,他原本想回前院,却管不住自己的步子,赶来竹云苑找她。 也唯有她,让他牵肠挂肚放心不下。 “琉月。”萧煊唤了她一声,没人应,想着她还生着气,便 靴上榻,握着她幼 的小肩膀,把人掰过来,“小东西,让本王看看你怎么了?” 琉月的眼睛红红的,泪水模糊一片,小脸已经哭花了,遍布泪痕。她艰难地翕了翕嘴巴,声音也是了无生气的,“我怎么样,不用你管。我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不值得王爷挂念。” 萧煊看她哭成这个样子,枕头也渍 了一片,心里一阵阵发疼,握着她的手按在心口,才觉得好受些,“怎会不值得?你是本王心 的女人,无论你是什么来历,本王都一样 你。” “以前是我有眼无珠,信错了人,以后我再也不会犯蠢,再也不会相信你了。”琉月坐起来,挥着两条胳膊轮番轰他,生气撒泼,“你走啊,以后都别再来了,去找别的女人啊……” 肯和他说话,打他撒气,就是还愿意理他的意思了。 “原来你是吃醋了。”萧煊任由她推,“本王对天发誓,本王只是去柳氏那里小坐一下,就回来了, 本什么也没做。” “你少骗人了!”琉月气得要炸,才不听他一句解释,“你身上一股酒味,肯定是在她那里喝了酒,走了这么长时间,酒后 也够来上一次的了。” “这才多少时候,本王何曾这么无用。”萧煊语带戏谑,“本王只喝了一点酒,不会胡来,就算喝醉了,酒后 ,也只会和你……” 还要不要点儿脸?琉月指向门口,“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萧煊拧眉,“你当真,要赶本王走?” “是。”琉月气鼓鼓的,“我跟负心汉没什么话好说,慢走不送。” “本王何时成了负心汉?”萧煊伸指点了点她的鼻子,“本王光明磊落,清清白白,容不得你污蔑,当心本王治你的罪。” 琉月挥开他的手,“王爷想治罪便治罪,我二话不说,躺平任你处置。”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