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镜已被我困入画中,你若要抢,我可不客气了。”他含笑回眸,手中画卷一收握于手心:“我于她的喜,不比你对摇少。” 寻川蹙眉。 刚才画卷收起前的刹那,他看到画中人双眸似含泪一般,定定地望着他。 当真如弦一所说,他把雾镜锁入了画中。 “你想将雾镜炼成法器?” 以魂炼器。 这种锁魂术通常都是魔道才有的术法,可即使是魔界,也对这类忌的术法避如蛇蝎,并不轻易动用。 弦一一哂,望着寻川的双眸似染了血般,渐渐变得鲜红:“唯有炼成魂器,她才再也无法离开。” 他倦了独身一人。 “她受摇血滋润才有机会化灵,修行术法多年即使不能飞升,也总能肆意过自己想过的子。你这般强行锁魂炼器,逆天道,真是该死。”寻川手下法阵凝聚,周身隐隐有风声破空,竟隐有现在就动手的趋势。 弦一仍立于原地,在周围卷起的风阵里,丝毫不惧地和寻川对视着:“你龙骨已削,神力大减,即使我为凡人,你孤身一人,恐怕也不能与我一战。” 他手持画卷,在越卷越大的风阵中,衣衫自舞,角却含笑讽道:“寻川,你是想再重蹈当年在昆仑山的覆辙吗?你以为,让扶正把摇送回九重天外便真的安全了吗?” 寻川眸一沉,刹那间,杀气遮天蔽。 脚下法阵金光频闪,风声中,法阵凝结而出的金龙,龙啸声直破九天,声震云霄。 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 岭山的晨曦还未透出云层, 天刚破晓,远处的天际有一道浅蓝的光就似揭开这夜幕的手,正一点一点地撕开夜晚全部的伪装。 那山顶刚透出一丝光来, 便听岭山后山方向的弦清殿内一声龙, 厚重如暮鼓, 径直开晨雾, 云霄四震。 自上古龙族大量被捕杀后, 世间少有龙族现身。 弦清殿内陡然破空而起的龙声,就似一道惊雷, 把未睡将醒的岭山众人, 一个个震了个清醒。 后山高耸入云的山顶间, 渐渐已有霞光透出天际, 那炫彩的颜如以天为画布涂画的染料,美得近乎让人窒息。 但此时这番等待出的美景, 已无人有暇欣赏了。 闲适的倚墙而站的封毅被惊动, 被那近在耳旁迫十足的龙声震得耳膜发痛,嗡鸣声不止。 那来自心底深处的恐惧束缚得他四肢动弹不得,孤立在原地, 浑身如淋大雨,瞬间了个透。 山谷间的晨风瑟凉,吹在封毅身上,就如北方的冰凌裹身,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起来。 他抬目望向木门内,隔着烛火看到两个人影,终于目惊恐。 这种径直一头在心口让人毫无息之机的迫唯有在无名山那,他受到过。 是他来了。 孤身一人。 室被阵法卷起的风吹得东歪西倒几乎熄灭的烛火里,弦一的眼神晦涩不清,只直直地望着不远处的寻川,如入了定一般。 不惊,不惧。 甚至,整张面容淡然平静的丝毫没有波澜。 半晌,他捏着手中画卷,轻启薄道:“雾镜的内丹在摇身上,我若是对雾镜做些什么,内丹自会有知。” 石妖无心,结丹比通灵类的妖要更困难一些。 但往往石妖结出来的内丹,就如同石妖的生命,内丹不毁,即使魂飞魄散,假以时也能卷土重来。 雾镜的内丹与摇,本就是做出了拼尽修为和封毅同归于尽的最坏的念头。若运气不好,身陨,他也能凭借内丹休养生息,重头再来一次。 料想摇再贪吃贪玩,内丹这样不好玩又不好看的东西她不会兴趣。 可万万没想到,如今成了一道解不开的羁绊,路从忘川。 寻川有些头疼。 那小馋猫虽被他灌醉,不省人事。就算弦一对雾镜做些什么,内丹也无法从九重天外带着摇重归尘世。 可难保摇酒醉后醒来,知晓此事,不会因雾镜的事埋怨他。 寻川略微沉片刻,道:“你若想得她魂魄,必然得踩着我的尸身。她重生后,魂魄之力早已不如前世,与其冒着白忙一场的风险去取她的魂魄,不如夺我神骨,以上古龙神之身既能褪去你的魔印,也省去了诸多麻烦。” 弦一轻笑一声,室烛火尽灭 他在黎明未明前的天里,如一只在河边饮水望的鹤鸟,姿态闲适。 “夺你之身若有这么简单,我还会舍近求远?你削龙骨为瑶池仙子再续一世,生死同命。她若自尽,莫非要我跟着丧命?” 夺舍一事,有违天道。 更何况夺上古龙神的神体,若寻川魂魄不灭,他岂非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再者还有个命理相连的摇,这仙子从不按套路出牌,他可不想尘埃落定后还要时时刻刻防备着她。 寻川丝毫不意外弦一会拒绝,他轻声一叹:“你我这一战,实难避免了。” 话音刚落,他脚下法阵似被抑太久终于得到释放了一般,金光一现,原本已熄灭的烛火就如被火燎原的荒原,风一吹,火星又起,明晃晃地点亮了整间屋子。 烛火亮起的瞬间,弦一额间妖异的红光如破茧,从他额前的皮肤蜿蜒而出,如他此刻幻化出的猩红血瞳一般,魔生魔相。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