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家二叔的马车在驶往沈家的路上,不料车轱辘在半道竟然坏了,几个小厮急地头大汗的在路中间捣鼓了半晌也没见成效,其余人瞧见是关府马车,自然当晦气绕开,然而,却刚好挡了三皇子与苏瑾回府的马车。 侍卫隔着马车门帘向三皇子通报前面车轱辘坏掉的马车是关府的,云狸与苏瑾则疑惑地对视两眼,两人似乎应到彼此的不安,片刻后,云狸才对侍卫缓缓开口说道:“你先前去打探,看看所出何事?若只是小事儿,能帮则帮。” “是,三皇子。” 侍卫领命离开,苏瑾死死拽住手心,脑海在那一瞬间是空白的。 若是关珩该如何是好? 关家老爷去世几,她未曾面,甚至连一句安的话也不曾说,如今这要是遇见,便也是无颜面对他。 可她不止一次如此舍自己顾大家,原以为这样的局面能应付,可还是崩地很紧,闭上双眼也难掩自己的羞愧与不安。 正当她觉自己呼急促难受时,身旁的人突然伸出手搭在她手上,手心的温度席卷而来,像是一股电窜,惊地她瑟缩几下,睁开了眼,然而此时,三皇子云狸眼里往的冷血无情已然消失,眼心都是苏瑾。 苏瑾抬头瞧了他一眼,很快地将手开,三皇子脸一变,沉了些,似有些不悦地说着:“我刚刚只是手滑,无意碰到。” “不必解释,我知道。” 苏瑾眼神回避三皇子,开马车的车帘,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只见侍卫还在与关家小厮攀谈,也不见关珩的踪影,心松快了些。 “三皇子为何突然陪我回苏府,难不成苏府是有什么腌臜之事需要你亲自出马查探?”苏瑾松了口气放下车帘,并未看向云狸,只是,冷着一张脸说道,“或者,是我爹犯了何事?” 苏瑾估摸着,关家老爷一死,云狸就打着贤婿的头衔回苏府,是为了调查关家老爷死因是否与父亲有关,若真查出什么,因为他回去还并未给父亲颜面,处处针对,估计能让父亲气地几躺在房中不起,大骂苏瑾是个不孝之女。 云狸眉头一皱,心想原来她刚刚所有的退后,竟是因为今回府之事,凡事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如此反常对她而言,那不是保护,是迫。 “苏大人若要犯了何事,自然有圣上和大理寺的人过问,何须我一个傀儡三皇子介查?”云狸目光正视前方,但余光却有意无意地朝苏瑾看,“你又何须多虑?” 听他这么一说,苏瑾自然侧脸看向他,这才好声好气道:“三皇子不是为了查苏府,那你为何同我回去?” 云狸别过头,咬紧下嘴,低声低语道:“还不是怕你爹欺负你。” “三皇子说什么?”苏瑾实在没听清他在嘀咕什么,试图靠近些,朝他那边挪了挪,“我刚没听清。” 不料,苏瑾踩到自己的衣裙摆,险些摔下去,是云狸一把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才未摔倒,然而,她倒在三皇子怀里时,仰头所见是他致的下颚线,身后靠着的依旧是他宽厚的臂膀,刹那间,她脸上竟也携上一抹红与不知由来的娇羞。 云狸将她扶正抱回坐好,本不应该在这个充暧昧气氛的时刻,再开启令两人不悦的话题,但既然她已开门见山,他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你父亲是一文官,他的谋划顶多也就是如何实现光宗耀祖,如何为圣上肝脑涂地,他不至于起草干戈,你不必担心。但若他真有谋反之心,圣上也会念着你们苏家百年为帝君分忧,只处置苏大人,饶你们家眷的命。” 苏瑾眼里瞬时无光,心沉了些:“三皇子所言为何?我爹怎可会谋反?” “苏大人是否会谋反,我自是不知,不过,我能最大程度保住你们家眷的命,你是聪明人,今为何回苏府,又为何见着关府的马车如此紧张,想必,你心里也清楚。”云狸不紧不慢的提点,若苏瑾还听不出言外之意,显得刻意虚假了。 “我爹不会谋反,他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手段也极端些,但他对圣上是忠心耿耿的。”苏瑾以理据争,可与云狸目光对视时,自己又心虚地低下头,小声说道,“是,我承认今匆匆回府的确不是因为母亲生病,我撒了谎。我只是听说关家老爷去世,我担心是我爹......” “担心你爹与关家老爷去世有关联?”云狸说。 苏瑾一时没忍住,口直心快说出了那个秘密,只得,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你为何会有这种担心?”云狸还是将她藏在心里的话套了出来,“可是有听过什么,所以,才会如此?” “我听过父亲与人讨论,说要找人杀了关家老爷,这事儿我也告知关珩了,可他也没在意,直到我听说关家老爷去世,我就慌了神,原想回府查探一二,结果被你给搅了。” 苏瑾还觉着委屈,怎么就着了他的套? “你不必查探了,这事儿给我。我定会给你一个清清白白的真相。” 听着云狸的话,苏瑾焦躁的情绪顿时缓解了些,放低了声:“可我还是担心,那事儿若是我爹做的,他真干出此等糊涂事儿,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关家与关珩。” “若真是他做的,你也不必觉着对不起关珩,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父亲既是深思虑后的计划,那么他定知事情败的后果是如何。” 苏瑾即便与父亲理念不同,但若要看着他入狱被杀,也会于心不忍,云狸话一落,她的眸几不可察地一变,指尖也拽紧了衣衫角:“是,罪有应得。” 正当此时,侍卫帮关家修整好车轱辘,关家二叔便随着他一同到三皇子的马车前鞠躬,以谢三皇子出手相助:“三皇子,三皇妃,关长裕在此谢二位出手相助,若不是二位,想必今,我与犬子也无法启程。” 关家二叔与关岭? 苏瑾本还沉浸在怕父亲做错事的悲戚中,在得知来者不是关珩,而是关家二叔父子时,心竟也没那么紧绷。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云狸从马车门帘隙中觑了关家二叔一眼,随后,又浅浅地询问了一番,“云狸不知,你是如何断定这三皇妃也在马车上的?” 关家二叔惊厥,他去苏府找苏大人时,苏瑾与三皇子并非知晓他的到来,但他却从苏大人口中的得知二人回府,突然被云狸将了一军,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你去了苏府?”云狸又问。 苏瑾明知关长裕攀附于她爹,但她还故意放话将他与苏父关系撇清:“关家与我爹一向不合,关家二叔又怎么去苏府?” 云狸皱了皱眉:“既不是去苏府,又怎会得知三皇妃在马车上?” “听闻,三皇妃与三皇子恩无疑,想必同坐一辆马车回府也是常事儿。”关家二叔连忙解释道,“我也只是猜想,不敢怠慢,才一并招呼。” 恩无疑? 这是谁编出来的瞎话? 从新婚到现在,她连婚房也未曾进过。 这话一出,苏瑾明显意识到他所说与事实不符,正想开口说道说道,谁料,云狸竟然觉着他说的恰到好处,出几分意的神情抢先道:“也对,说的不无道理。” 云狸附和关家二叔所谓的恩无疑,苏瑾顿时心跳如雷,几乎是振聋发聩,怕是再多说几句,她似乎也会昏厥而去。 这哪里来的恩无疑? 要不是为了护父亲,母亲,她不愿嫁给三皇子,与他大概只会是对立而站的人。 苏瑾止不住地心悸,即刻将话转移:“关家二叔这是要去哪里?为何匆匆忙忙?” “关珩诬陷我们父子陷害关长青,我与犬子被他撵出来,现如今只能暂去沈府借住一段时间。不过,我相信,清者自清。他关珩只是怕我将关家独,才会使出如此心狠手辣的手段。” 关家二叔如实相告,实际也是因为心里明白苏瑾现如今不去关府祭拜关家老爷,定是知晓苏大人与关家的关系,不敢贸然去关府,而他关长裕与大哥关长青的较量,只是介于关家内院的家事儿,他先撇清了自己的干系。 “去沈府为何?” “三皇妃不知,关岭已与沈府大夫人之女沈雪定亲,他们本应后完婚,但现在我大哥去世,只得往后延期,如今又落得这般田地,我们只能先投靠沈家。” “关岭与沈雪定亲?关家二叔觉着,沈夫人会是如此慷慨伸手援助之人?” “三皇妃不必担心,老夫自有老夫的办法,多谢二位出手相助,我与犬子先行离开。” 苏瑾不知为何关家二叔被关珩撵出关府,会想着去沈府投靠,去了沈府,对他们而言那定会受人冷眼,只是提醒他们,今后的子恐不是他们想象的那般舒坦。 但听着关家二叔有成竹的声音,好似他还乐意,这样就有理由让苏瑾怀疑沈府里应该有他想得到的东西,不然,他为何在众多女娘中偏偏挑中沈家? “行吧,关家二叔慢走。” “告辞。” 关家二叔一离开,苏瑾转头不动声的看向云狸,眉眼舒展开来:“我们去关府看看。”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