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不算什么,他有钱有人脉,大不了再另外聘请更有能力的厨子,金池的厨艺还能比国宴大厨强? 笑话。 不过是习惯了。 可就是这个习惯,真是害人不浅。 昨天,裴昼尝试写点东西,一个人住,总会被各种各样的杂事分心,谱子碎了数十张,什么东西都没写出来,那时他才赫然发现没了金池在身旁伺候着,无微不至地让他放松创作,自己居然没了创作灵! 这才是让他昼夜难眠的严重问题! 他甚至考虑要不要请个保姆,可是不行,他一直很排斥有陌生人侵入领地。 金池当初被文森带到他面前来时,纵使温顺笑起来与闻希有两分相似,他也没动摇,抬头不经意看见了金池眼中灼热得滚烫的意不知怎么的,或许联想到自己,心中触动,他鬼使神差地松了口。 只是没想到这一留,就是两年。 想到这里,裴昼目光落在身旁亲密挽着他手臂的骆闻希,忽然心里一动。 既然替代品都可以,那么正主怎么就不行? 更何况还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人,想必朝夕相处,会更幸福吧。 怎么了,阿昼,我脸上有脏东西吗?骆闻希被裴昼若有所思地看着,微微紧张,看着身边来往的平时轻易见不到的裴氏高层,小心翼翼地问道。 要不是他以想要更了解裴昼的理由,着裴昼非要来家宴,怎么能近距离接触这么多人物? 裴昼打起神,调整好略微怪异的情绪,捏了下放在他手臂上微微绷紧的手,用安抚的语气道:没有,今天你打扮得很出,我只是在想 他望着有着一张初恋脸的男友,眼神柔情不少,你什么时候愿意搬进来,和我一起住。 为了宣告自己与裴昼的关系,骆闻希今天穿了身白的西装,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有种初恋,领口心机地打了个领结和他送给裴昼的款是定制情侣款。 骆闻希愣了下,心不在焉地敷衍道:我们才在一起几天,是不是太快了。 男人的劣无非就是那些,他怎么可能让裴昼这么快尝到甜头,得一步步来。 说话时他的心思却不在这边,很多往看不见的裴家大佬,因为裴昼在这里,上来打招呼的时候,对他也温和客气许多。 骆闻希很享受这种觉,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想法太肤浅了,就算裴昼不懂事,无心继承家业,他能带来的资源和人脉也不是别人能比的。 更何况有他在,裴昼这么他,未必不能为他改变心意,如果能得到整个裴家 他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裴昼没得到想要的回复,心中不免失望,只当他害羞,毕竟闻希就是这样内敛单纯的子。 看见有在华娱当高管的裴家人进入古堡,他忽然想起件事,随口提了句:上次那个青湖卫视的资源,那边的负责人先斩后奏签了合同,没办法,过几天有别的工作机会,我给你留意留意。 在他心里,闻希向来对名利单薄,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然而从进入古堡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骆闻希,闻言脸突然白了一下。 怎么会呢?骆闻希哪顾得上在大佬们面前刷眼,盯着裴昼的眼睛,急切抱怨道:不是说好了吗,那边还有人敢和你反着来?就算定了,以你的身份,也不是不能 裴昼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看着他的眼神不自觉也变得有些陌生。 闻希是不是太在意那些身外之物了? 骆闻希心里一咯噔,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态度太迫切了,要知道裴昼最烦张口闭口就是利益的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功利了?他狠狠咬了下,出略微惨然的笑,眼中晶莹,我也不想,因为我不管不顾回国,国外事业全面崩盘,骆家对我有很大的意见,为了离你更近,我只能更努力的工作。 裴昼心里升起的那点排斥,在听见心上人为他做出这么大的付出后,顿动容,反思起了自己是不是要求太严苛了。 生活始终要走进现实,是纯粹的就行了。 说到纯粹的,他有些出神,不由又想起了那天决然离开犀园的背影。 虽然金池的很纯粹,生活各方面也让他还算意,但是就算金池耍完了小子再回来找他,他也不会心软的。 金池还不知道吧,他已经和闻希在一起了,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绝无可能。 还是得让文森打听一下金池在哪儿,过得怎么样,到底和他有过一段有名无实的情,把那两千万分手费拿给他,当作分手费,免得后面再来打扰他和闻希的生活,闹起来太不体面了。 离家宴正式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所有人在老宅仆人带领下,来到会客室等待,裴昼作为裴家内定的下一代继承人,和骆闻希坐在靠中心的位置,与裴家数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围成了一个核心圈。 裴昼给文森的短信刚发出去,一个发际线系数,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正是裴昼大舅宋汪海。 他对着几位闭目养神的长辈谄笑了下,盯了眼骆闻希,在裴昼另一侧坐下,神神秘秘道:大外甥,你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不等裴昼说话,他忍不住带出几分不,忿忿道:听说那位转了子,不知道从哪儿带回来了个漂亮的男孩子,呵那可真是昏了头!任由那小妖到处窜,还盖了座什么花房,搞得历代家主居住的老宅被得不伦不类! 不成体统!简直太不成体统了! 他苦口婆心劝道:外甥啊,你小叔唯独对你有些温情,你待会儿找机会还是劝上几句,什么年轻漂亮的男孩子舅舅找不到?别让外面那些心怀不轨的小妖蒙了心窍。 裴昼素来不喜这个行事荒唐的娘舅,不耐摆手:都是成年人了,小叔想睡哪个男人我手算什么事? 见宋汪海不死心,还要拉着他说,裴昼拉起骆闻希,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出去了。 许久不来老宅,这边又装得跟似的,裴昼不知道自己遇见了和金池一样的困境,走了十几分钟,不但没找着出口,还路了。 光线昏暗,空气冷嗖嗖的,骆闻希从一开始的新奇,到后面总觉得墙上的人像眼珠子跟着他动,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紧紧靠着裴昼,声音微颤:阿昼,这是哪儿呀我们出去吧,太森了。 裴昼心里骂娘,老宅建得什么玩意儿,仆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见骆闻希神惊慌,他到底心疼了,恰好遇见一排狭窄的楼梯,哪里还记得老宅不允许上楼的规矩,带着骆闻希上楼找人带他们回去。 楼上更加安静,是他从未来过的地方,气氛渲染下,两人不自觉都放缓了脚步,呼都变得轻了。 这时,裴昼耳边忽然听见东西滚落的动静。 他微微出喜,拽着骆闻希就往声音响起的地方快步走去,那是一间在楼梯右边几步远的厨房,非常宽敞干净,顶上印着曼陀罗花的天窗投进一道光柱,闪得两人眼睛刺痛,抬手挡了下眼睛。 等适应了光线,看清厨房内的场景,裴昼和骆闻希同时怔了一下。 只见光柱照不到的地方,一个穿着浅咖衣的青年背对着他们,半坐在用来切菜打理食材的大理石台案上,双腿微微打开,绷得笔直。 头颅微微扬起,浅金的头发柔顺地搭在雪白的颈项上,金发下出的耳廓泽淡粉,手指难忍地紧紧抓住台子边沿,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身前立着一个个子极高的男人,正对两人,被青年绒绒的头遮住,只出了半张脸,一手掐着青年的下巴,另一只手往里探去。 两人挨得很近,从旁观者角度看去,气氛涌动暧昧,看不清楚在做什么,像在接吻,又像是做某些少儿不宜的事 骆闻希不认识站着的男人是谁,只觉得长相与裴昼有一点说不出的相似,但比裴昼更为斯文俊美,是截然不同气质。 他猜出了是裴昼小叔,传闻中半途出现就是雷厉手段,短短几年稳住动的裴氏江山,并再创高度的传奇男人。 撞破了别人的好事,他有点害怕,还有些尴尬,扯了扯裴昼衣角,小声道:走了。 谁料却没扯动。 抬眼便见裴昼失了魂般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青年被抬起的下巴轮廓,一副被引了心神的样子。 骆闻希心头一紧,气得不行,还说什么心头白月光,慕了他两年呢,他大舅说得真没错,那真是个放的小妖,这还没出正面,就把人勾引得眼珠子转不开。 青/天白/,在厨房里搞! 能是什么好货?! 裴昼却不如骆闻希想的那样好,他初一看见那个背影和侧面,就到几分眼,不知道是他对那人心怀愧疚,还是没休息好脑子疯了 他怎么觉得那人侧脸这么像金池! 金池和小叔?? 天方夜谭! 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更何况那人染着一头金发,不知羞地与小叔靠那么近,怎么都不可能是不小心蹭到他的手,都能马上弹开一脸红晕的金池。 裴昼撇开旁边不停拽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光线昏暗,想要看得更清楚。 背后的骆闻希被嫉妒蒙了眼,声音稍微大了些:阿昼,我们走了。 门口动静惊动了屋内人。 高高悬挂的曼陀罗花纹天窗下,那站着的男人抬起眼,俊美惊人的俊美眉眼冷冷看了他们一眼。 他无可挑剔的脸分外立体,眼窝略深,底下眸子深不见底,幽深的瞳孔,比凛冬深潭更寒,像古堡里危险慑人的恶魔。 那是怎样的眼神。 裴昼和骆闻希被看得通体发寒,随着男人一个眼神,黑暗中忽然冒出几个黑衣人,一个捂住骆闻希的嘴,直直拖了下去,一点动静没发出。 唔唔 骆闻希睁大了眼,向裴昼投来求救的眼神。 另一个黑衣人对名义上裴家下一代继承人稍微好了点,示意他自己走,只是眼睛里分明没有丝毫尊重,像看路边的乞丐。 裴昼心里焦急,不再执着于看清金发青年的脸,快步朝骆闻希被拖走的方向追去。 那善后的黑衣人头大汗对里面表情冷漠的男人行了个礼,不看看那青年一眼,无声退下。 察觉到动静的金池想要回头,却被一只手轻而强势地托住后脑勺,不让他回头。 碍事的人终于不见了踪影,虞临渊垂下淡漠的眼神,恢复了一贯的温柔,修长的食指继续轻轻撬开青年的齿,眸平静。 张嘴,我看看还有几颗没消肿。 觉到对方的呼,金池浑身孔都炸开了,那双眼尾微挑平总显出几分脉脉含情的眼,此刻沁着润的光泽,睫难为情地颤了颤。 不就是没听他的话去好好看医生,不就是特殊时期跑,不吃药非要用冰吗。 怎么就被逮住了呢。 好凶。 第15章 暴走 他突然清醒了几分,脸上出现一种 金池偷偷过来取冰,一路顺利,没惊动任何人,谁料刚拿出装冰块的盒子,就被一只横空出现的手拦截人证物证具在,抓了个正着! 我就想喝杯冰可乐对上年长他几岁的男人,金池气势上凭空矮了半个头,试图狡辩。 结果虞临渊本没提此事,只是微微蹙着眉,怎么还痛,我看看。 撒谎被抓住把柄在先,金池下意识张开嘴,面前的男人仔细看了几眼:两颗,有颗大牙。 金池眨了眨眼,还有个大牙? 他一直以为只有一颗。 原以为这样就算了,正要合上嘴,两修长的手指,轻轻探入他的口腔里,不知道哪来的冒着冷气的橙子片贴着红肿的牙龈,疼痛立时减轻了许多。 因为刚才牙齿合得太快,舌尖不小心划过还未完全退出的微凉指腹,触碰的瞬间,空气似乎凝结了。 面前场景被拉成了慢镜头,走廊外有人离开的脚步声响淡化成了背景音,另一种细微的声响缓缓加强。 砰 砰砰 虞临渊喉结滚动了一下。 就在这个什么东西即将涌现的微妙档口,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跑动声,裴一出现在门口,神凝重道:先生,刺杀的人抓住了一个,您要不要下去看看。 旎气氛被打破,虞临渊顿了一下,随后出手指,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帕,慢条斯理擦干净了手指上的唾。 嗯。 他低头对还在愣神的金池说了句:回房间里呆着,外面人多,不安全。 金池脸上却没了先前显得很乖的表情,迅速恢复冷静,从台子上跳下来,地问他:什么刺杀?我之前在酒吧后巷救他时遇到的那波人? 提及刺杀的人虞临渊眸微暗,没有多说什么:我先去看看,结束后找你。 事情看上去很紧急,金池不是没分寸的人,按捺心中疑问,看着虞临渊从厨房门口消失,不知为何,心中到一阵不安。 会客厅,许多裴家人正和亲近的派系互相,拉近情,却见老管家穿着身姿拔地走进来,对众人行礼:诸位,临时出了事故,今年家宴不办了,还请各位有序离开老宅,不要发出吵闹声响。 众人一片哗然。 宋汪海当即站起来,怒道:这也太突然了!我们这么多人过来,一声不吭就要取消!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大家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被无数裴家人用奇异的眼神侧目,他顿时有种扬眉吐气的觉,只觉得身子都直了几分。 他年轻时和裴家嫡脉的人结了婚,这些年只顾着吃喝玩乐,不管事,往年都是他子前来参加家宴,今年子生了病,他第一次来老宅。 裴家老宅,乃权利核心聚集处,能作为不被重视的裴家女婿,被这些人物高看几眼,周身那真是比喝了仙琼汁还舒。 然而就在他意气奋发之际,其余人纷纷站了起来,包括先前还被大部分人吹捧的几位老者,再没人多看他一眼,沉默着离开了老宅。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