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可。 小贩也被挑起了火,心道那里总共有十四块奖赏区,难不成你想一次全拿?因此心内笑他狂妄,麻利地拿来十四箭,等着看他的笑话。 这样的针锋相对自然引起了百姓们的兴趣,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很快将这里围得水不通。 小贩拿来了箭,武铮将这把箭放在一旁的桌几上,只取了一,走到贺龄音跟前来,忽然手臂一圈,将贺龄音圈入了自己怀中。 四周惊呼起来。贺龄音心口炸开,结结巴巴道:“你、你干什么……” “你不是想箭吗?来,握弓。”武铮圈着她,抓着她的手握上弓箭,自己的手则覆在她的手上没有放开,缓缓拉开了弓箭。 这时候,他还侧头看了一眼早已目瞪口呆的小贩:“你不是说她拉不开弓箭吗?告诉我,拉开弓箭的是谁。” “这、这这这……”小贩傻了。 他很想大声说分明是你在使诈帮那个姑娘,但是对上武铮冷冷的眼神,他还真不敢说。 不只是小贩,周围的百姓都看得出来,哪里是小女子拉开了弓箭,分明是他啊。 不过,握住弓箭的却是那小女子的手,他只是握住了小女子的手而已……这么说,是小女子拉开了弓箭,倒也没错。 于是纷纷鼓起掌来,好事者高声叫道:“是这位小姐拉开了弓箭没错!多几件奖赏下来!” 小贩也在武铮的目光威慑之下,嗫嚅道:“是……是这位姑娘拉开了弓……” 武铮嘴角勾了起来,贴在贺龄音耳边低声道:“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 第33章 放花灯 贺龄音顿时心跳如雷,扑通扑通。 此时两人离得极近,武铮全然地圈住了她,他的脸就贴在她脸侧,说话的时候,那温暖的热气简直要顺着她耳朵钻进她心里—— 大庭广众之下,她居然毫无反抗地缩在一个武铮怀里。 所有人皆注视着他们。 她从未有过这般离经叛道的时刻。 可是……她竟然觉得这滋味还不错。 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武铮刚刚问她的话,她结巴道:“随、随便。” “那就把箭都用光吧。”武铮说着,突然握紧了她的手,.出了第一支箭。 箭气凌空而出,立时.中靶子中的一片奖赏区。 围观百姓霎时鼓掌赞叹。 武铮没有松开贺龄音,只道:“取箭。” 也许是他作为将领的天生威慑力,这命令的语气一出,小贩腿脚发软,一点也不敢怠慢,连忙取来一箭,毕恭毕敬地呈给武铮。 武铮同样握住贺龄音的手,让她又.出一箭。 第二支箭又.中了另一片奖赏区。 第三支…… 第四支…… 十四支箭过后,所有的奖赏区都被.中,没有浪费一支箭。 围观百姓热烈地高呼起来:“箭无虚发!百步穿杨!想来便是震北大将军也不过如此了!” 贺龄音听了不嘴角上扬。 可不是么,他就是震北大将军呀。 .完了所有箭,武铮才松开怀里的人,笑对小贩道:“承让了。怪只怪我媳妇箭技太好,不巧正好百发百中,因此那些奖赏我们便全收了啊。” 小贩咬牙不语。 十四件奖赏全部用一块长布垫着,摆得整整齐齐。 他的那些奖赏,为了引人来玩,虽然大多廉价,却也有几件昂贵的,譬如那个白玉簪子和金钩挂穗。平时别人来玩,多半.了好多支箭才能.中一次,且.走的多是廉价之物,到底还是他赚的。 现在,眼前这男人把他所有东西都走了,那他可亏本亏大了! 小贩脸发青,决定反悔:“不行!我、我把那十四支箭的钱全退给你,这些东西你不能拿。” 武铮眯起了眼睛:“做生意最讲究信用,规矩是你自己定的,话也是你自己说的,现在凭什么反悔?” 还未散去的围观百姓也都嚷嚷着小贩没有诚信。 小贩面难看:“我、我做生意是为了赚钱,岂有亏钱之礼!” 遇到这般无理取闹的小贩,贺龄音也不由得辩道:“做生意本就是自负盈亏。” 小贩摆手道:“反正我今天不做你们这桩生意了,钱我还给你们,你们去别处消遣吧。” 武铮笑了,他温声道:“自从来了铎都,就没人跟我对打练手了,最近有些手。” 与此同时,他收紧五指,发出骇人的“嘎吱嘎吱”声。 小贩脸立僵,这……这十个他也不够眼前这人练手的啊! 顿时不敢再说什么,连连点头,连连后退:“既、既然这位公子和这位姑娘.中了全部奖赏区,那、那那这些东西就都归你们了。” 话音刚落,连摊子都不收了,麻利地窜入了人群之中,转瞬消失无影。 贺龄音:“……” 分明是他们赢了,现下倒像是强抢人家小贩的东西了。 倒是武铮毫不客气地将垫在奖赏之物下面的长布一收,喜喜地捧到贺龄音面前来:“阿音,这些都是你.中的东西,你喜哪样?” 贺龄音脸颊微红,分明是他的,强行把这美名扣在她身上,倒叫她受之有愧。不过,瞧着武铮一脸认真的样子,她忽然觉得,权且当他们两个人一起.中的……也没错。 她往那些奖赏之物里投去一眼,尽是一些做工糙的小玩意儿。她原本就不稀罕这些东西,方才与小贩辩论,争的不过一个“理”字罢了。 不过,武铮显然对他们打下的“江山”颇有兴致,她不想扫兴,瞥见角落里有一只花灯,便拿了起来:“我看这盏花灯不错,等会儿可以去河岸放花灯。” 拿起花灯之后,在花灯下面的白玉簪子和金钩挂穗便了出来,这两样东西一看就上了好几个档次,在一群廉价之物中尤为突出。 贺龄音眼前一亮,于是将它们也拾了起来:“就这些吧。” “好。”武铮将剩下的直接用长布一裹,举起来朝周围还未散去的百姓道,“谁想要?” 倘或直接扔在地上,待他们走后,围观者争抢起来就不好了。 一时间,众人都高呼想要。 武铮耳聪目明,将这袋东西送给了最先出声的一个婶子,令其他人也无话可说。 此事一了,武铮本来想带着贺龄音前去河岸放花灯,谁知那得了礼物的婶子却笑道:“小公子,倒是将那簪子给你家媳妇戴上啊!” 围观者便也起哄:“是啊,小公子给媳妇戴簪子!” 武铮经她提醒,转头看向贺龄音,她今天梳了一个特别素雅的发髻,反正他是看不懂是什么样式,但是他能看出头上确实缺点装饰,而今天恰巧得了一只簪子,她又是喜的,何不现在给她戴上呢? 他快步走回贺龄音身边,取过她手里的白玉簪子:“我给你戴上?” 贺龄音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双颊红若晚霞,她没有回答好不好,只是一只手提着花灯,一只手握着金钩挂穗,静立在原地。 不是拒绝的意思。 武铮笑了,左看右看寻了一个好角度,将那白玉簪子轻轻地.到了贺龄音的发髻上,的时候尤为小心翼翼,唯恐自己没有经验伤了她。 此时,恰逢不远处有人放烟花,烟花绽开在空中,方圆十里都一霎闪亮,这一霎的闪亮映得贺龄音原就丽无双的脸更加光彩夺目,头上的白玉簪子在这样绝无仅有的美貌之下顿时黯然失。 武铮看得心跳都停住了一瞬。 周围善意地哄笑起来,又道:“小娘子将那个挂穗也给你家夫君戴上啊!” 这挂穗上缀了一块金的小钩子,一般挂在剑柄上或者荷包上,武铮今天自然没有执剑,但是她给他绣的荷包一直是随身带着的。 贺龄音面上已经羞赧得脸通红,武铮知道她再经不得这样的打趣,忙道:“我们去放花灯——” 话未说完,贺龄音已将花灯往他怀里一推,而后执着穗子弯,将穗子别在了她绣给他的荷包上。 围观的百姓心意足地鼓起掌来,左右互道:“真真是对恩夫。”“男俊女美,着实般配。” 在一片讨论声中,武铮带着羞红了脸的贺龄音离开了摊子,往一处僻静河岸去。 路上,武铮心花怒放,他实在觉得贺龄音已经对他接受了很多,或者已经有些喜他了也未必没可能。 不过,这话他还不敢直接问出口,万一只不过他的错觉,那…… 他心口一闷。 转而朝贺龄音笑道:“放花灯是要许愿的,你想好许什么愿了吗?” 贺龄音含笑:“早已想好了。” 武铮忙追问:“什么愿望啊?” 贺龄音瞪了他一眼:“愿望是说与菩萨和神仙的,哪能与凡人说。” 说完,便一马当先地走在了前头。 武铮连忙跟在后面:“那个摊主也太小气了,居然只有一只花灯,我们再去买一只吧,我也想许愿。” “不用再买。一起放下这只花灯,一起许愿,也是一样的。”贺龄音停下脚步,某一瞬她竟也想问问他想许什么愿,不过自己都那么义正言辞地说了,再问他这个问题岂不是自打脸,遂连忙闭嘴,又往前走。 很快就到了河边,武铮用火石将花灯的芯子点上,两人各自拿住花灯一角,小心翼翼地放在河面上。 无论是放花灯,还是去寺庙祈福,贺龄音每年的愿望都很简单,那就是希望家人平平安安顺遂无忧,及笄之后的那几年则多了一个愿望,那就是许愿自己能早找到如意郎君。如今,既是已嫁,那么如意郎君一项自然得舍了,而此刻,武铮正在她身侧—— “小女子希望家人平安顺遂,夫君无忧无患,望各路神仙有灵,全小女子之愿。” 武铮看着已经在闭目祈福的贺龄音,眼神越发沉溺了进去。 以前,他对于神仙鬼怪都是将信将疑的,可是上次的北院闹鬼一事,让他开始相信世间或许真有鬼魂存在。那么,既有鬼怪,必定也有神仙吧。 他也闭上了眼睛—— “愿诸位神仙保佑我贺龄音一生喜乐无忧。” 两人如有约定好了一般,在同一时间松开了手,目送花灯飘在河面上,摇摇晃晃地越飘越远…… 放完花灯,贺龄音有些困倦了,便没有再继续逛,而是打道回府,洗漱歇下。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