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外面的风雪不知何时停了。 洛久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礼，将手拢回袖中。 她 了衣袖，连带着下仍有些颤抖的手，轻声解释：“我瞧大人面善，很像是，旧时相识。” “殿下有此 ，想来是见过的。” 沈林简单应了她的话，又道，“殿下受了伤。” 洛久瑶思及颈侧的伤口，抬指轻蹭。 她这才重新觉察出痛意来。 附在伤口上的血本已快凝固了，经手指抚过又涌出来，洛久瑶极轻的 了一口冷气，借着月 去辨沾在指尖的鲜红。 她佯作无奈道：“想是秦世子将我当成了夜闯祭殿的贼人，这才对我出了手。” 沈林见她眉头微皱，转去瞧她颈侧的伤口。 洛久瑶十分配合地抬首。 光线浅浅落在她颈侧，将伤口照得明晰，也照亮她颈侧的一枚小痣。 刀刃很利，划出的伤口细长一道，虽不算深，却是能惹人痛的一种。 沈林瞧见她颈侧的血，轻轻皱眉。 有些逾矩，他又想，于是将目光移开了。 洛久瑶留意到他的视线， 畔微有弧度，明知故问：“我见大人与秦世子似乎 识，沈大人深夜前来长景殿，不会是专程来与秦世子叙话的？” 沈林坦诚应答：“殿下方才已见到了，臣与世子并无深 ，是太子殿下有话对世子说。” 洛久瑶弯着眼睛，又问：“原是如此，那大人深夜时分在此地遇见我，似乎也不觉得奇怪？” 她没有深究他在行 走动的目的，于是沈林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道：“殿下有自己的主张，臣不该逾矩。” 洛久瑶却不避讳，自袖间果断取出那枚长钉来，轻笑了一声：“大人不愿问，倒显得我自问自答的好没道理。” 她将长钉到沈林手中。 沈林恭敬接过，不经意触到她手掌所 细布，动作微微一顿。 “殿下似乎总是受伤。” 他将长钉收在手中，转手从袖中取了枚白瓷药瓶递过去，“用些药，伤口或许会愈合快些。” 洛久瑶接过药瓶。 “劳大人挂怀。” 一来一往间，她拢了衣袖将手遮下，又道，“今 祭殿突发火势，这枚铁钉正巧滚到我手边。” 沈林却问：“殿下便是因此伤了手？” 洛久瑶轻“嗯”了一声，视线落在他手中的长钉上，示意他快些瞧。 沈林垂首。 他看着长钉，赞叹的却是那柄二人心知肚明的短刀：“果真是好锋利的一柄刀，殿下愿意就这样给臣？” “大人言重，我不过恰巧拾到一枚钉子。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东西放在中随处可见，逢旁人瞧见指不定随手就丢掉了。” 洛久瑶道，“听闻大人来时路遇皇兄，若大人有心，如今它能被大人托在手中，来说不定连东的匾额也能托得起呢。” 沈林将长钉拢在手心里：“多谢殿下赠物。” 月至中天，有白雪衬着，落在殿内的光也更明亮些。 洛久瑶的心情看起来不错，一双浅淡的眸子接住落进殿内的月，含着轻盈的笑意。 她道：“不必言谢，是你愿意接住她，沈林。” 沾染了雪意的月光笼在她身上，沈林望着她，几乎被那光线灼了眼。 可他却注视着她的眼睛，问道：“殿下赠臣此物，那殿下呢，可有所求？” 听闻他此言，洛久瑶愣了一愣。 他曾这样问过她，在前世，在她伪造证据将都尉司司使送入牢狱,换成自己的亲信后。 那时他曾用冰凉的指抚过她眼下因昼夜筹谋染上的乌青，问她——“殿下究竟，所求为何？” 洛久瑶记得她曾应——“求从前不曾得到过的。” “眼下确是有的，只是我还有件事想问大人。” 洛久瑶故意忽略他话中深意，道，“临 宴是中盛宴，白鹭亭临水，冬里湖景正好，大人可愿赏光也前来一观？” 沈林登时明白了她的意图。 秦征邀她去白鹭亭在先，她怕是不愿同秦征周旋，才将他一并拉去。 却还不等开口，殿内闪入一道人影。 “公子！” 少年身姿轻盈，一袭箭袖圆领的锦袍，行至沈林身侧时话本已将出口，却在瞧见洛久瑶后硬生生咽下，朝沈林摇了摇头。 洛久瑶识趣告辞。 她转朝殿外走，沈林却忽而唤住她。 他笃定道：“临宴既是殿下相邀，臣自会前往。” 洛久瑶侧首：好啊，不知大人常可有饮茶的习惯？我若想备些茶水给大人，该采买些什么茶？” 沈林顿了一顿：“中的茶都是顶好的，只是殿下若有心思，城南的熙朝茶阁倒总有些稀罕的茶种，全凭殿下喜好。” 洛久瑶得到想要的答案，拂袖离去。 沈林拜礼送别：“外面落了雪，路滑难行，殿下慢行。” -- 雪将庭院照得通亮，行别苑，桃夭不见洛久瑶多时，早已焦急地侯在院门处。 见洛久瑶平安无事的回来，桃夭隔着老远上前 。 “殿下，您外出散心不愿奴婢跟着，却未免穿的太单薄了。” 冷不防瞧见洛久瑶颈侧的伤口，桃夭的神更 一分急切，下声音，“殿下，您……是谁这样大胆？胆敢挟持您？” 洛久瑶抬手遮掩，又觉 盖拟彰，于是作罢，问她：“很明显吗？” 很明显是被人挟持落下的痕迹吗？ 桃夭却以为她指的是伤口，连连点头，将人往屋子里带：“打眼一瞧便能瞧见，您的领口都浸了血，需得快些清理，免得后留疤。” 洛久瑶几步被她按坐矮榻前，借着妆镜瞧见颈侧凝了血的伤口。 她抬指，擦过干涸的血痕。 从前她听闻过钩月之名，知那柄短刀是西境所铸，是秦世子的随身宝刀，今亲自领教过，才知其原来这样锋利。 行的东西不比皇一应俱全，桃夭细瞧过她颈侧，叹还好伤口没有太深，转去侧殿翻找伤药。 屋内只留洛久瑶一人，她将沈林给她的药拿出来。 她见过这瓶药。 是前世，彼时她和沈林已相识许久，邻国使臣的来朝宴上有刺客混入，她为护怀有身孕的太子妃被刺客所伤，回后，沈林曾送上这瓶伤药。 伤药是北地特有的鸾藤所制，对伤口愈合有奇效，十分珍贵。 而今他们才相识，他却将这药给了她。 伤口不深，用来浪费了些。 洛久瑶捻着冰凉的瓷瓶，望向合拢的花窗，似能望见被关在窗外的寒。 出现在祭殿的少年是常伴沈林身侧的护卫之一，名为沈无虞。 少年还有一兄长，名为沈无忧。 二人都是沈家兄长沈停云自北地边境捡回的小孩。 水寒风刀，白骨蓬蒿，边境条件艰难，养两个尚不知事的孩童实在麻烦，沈停云回京述职时将二人带回京城，领到年岁相近的沈林身边。 二人幼年时与沈林一同习武，年岁渐长后跟在沈林身边护其安危。 沈无虞向来稳重，今却有明显的慌 神，定是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 前世沈林深夜走动在行是因与北地往来的军情。 沈家父兄常年征战北地，路途遥远，走商路寄回家书往往要等上月余。 军情传递走的是官家驿站，行百里，大多要率先呈递给洛淮，随信附上的家书只好言及家事。 沈家势大，留在京中的人口却只有沈林，沈家夫人，与沈林年仅五岁的幼弟。无数双眼睛盯着瞧着，沈林又非武职，故而同北地传情报信件只能动用沈家的暗线。 洛久瑶心中涌上一个不算好的念头。 沈无虞那样焦急，或许事关沈家的暗线。 燕京人杂纷耳目众多，若暗桩折损重新筹谋则需要不少时，而最糟糕的，无非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年关将至，正是洛淮将要对下论功行赏的时候，若真如此，沈林近来不便向北地传去京中动向，无疑会令沈家军到不安。 沈林一向缜密，若真如此，能挖起沈家暗桩的人，会是什么人？ 正思虑着，桃夭推门而入。 “桃夭，叫青棠来帮我涂药吧。” 洛久瑶接过置药的托盘，待道，“我需你去帮我查一查，今被杖毙的工匠能否对得上他们入行时聘单上的名字……以及那位杖责人后请辞的掌事，家乡何处？” -- 祭殿后身的偏房中，沈林才挨上木椅，一道身影从半开的窗子钻进来。 少年名为沈无忧，生得与沈无虞有几分相似。 沈无忧站定，一甩发尾，雪粒顷刻落了 地。 他声音清越，道：“公子，九殿下已平安回去了。”cｏｍiｃ5.Ｃｏ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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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是见过的。” 沈林简单应了她的话，又道，“殿下受了伤。” 洛久瑶思及颈侧的伤口，抬指轻蹭。 她这才重新觉察出痛意来。 附在伤口上的血本已快凝固了，经手指抚过又涌出来，洛久瑶极轻的
了一口冷气，借着月
去辨沾在指尖的鲜红
畔微有弧度，明知故问：“我见大人与秦世子似乎
识，沈大人深夜前来长景殿，不会是专程来与秦世子叙话的？” 沈林坦诚应答：“殿下方才已见到了，臣与世子并无深
，是太子殿下有话对世子说。” 洛久瑶弯着眼睛，又问：“原是如此，那大人深夜时分在此地遇见我，似乎也不觉得奇怪？” 她没有深究他在行
走动的目的，于是沈林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道：“殿下有自己的主张，臣不该逾矩。” 洛久瑶却不避讳，自袖间果断取出那枚长钉来，轻笑了一声：“大人不愿问，倒显得我自问自答的好没道理。” 她将长钉
细布，动作微微一顿。 “殿下似乎总是受伤。” 他将长钉收在手中，转手从袖中取了枚白瓷药瓶递过去，“用些药，伤口或许会愈合快些。” 洛久瑶接过药瓶。 “劳大人挂怀。” 一来一往间，她拢了衣袖将手遮下，又道，“今
祭殿突发火势，这枚铁钉正巧滚到我手边。” 沈林却问：“殿下便是因此伤了手？” 洛久瑶轻“嗯”了一声，视线落在他手中的长钉上，示意他快些瞧。 沈林垂首。 他看着长钉，赞叹的却是那柄二人心知肚明的短刀：“果真是好锋利的一柄刀，殿下愿意就这样
宴是
。 “殿下，您外出散心不愿奴婢跟着，却未免穿的太单薄了。” 冷不防瞧见洛久瑶颈侧的伤口，桃夭的神
一分急切，
盖拟彰，于是作罢，问她：“很明显吗？” 很明显是被人挟持落下的痕迹吗？ 桃夭却以为她指的是伤口，连连点头，将人往屋子里带：“打眼一瞧便能瞧见，您的领口都浸了血，需得快些清理，免得
神
地。 他声音清越，道：“公子，九殿下已平安回去了。”cｏｍiｃ5.Ｃ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