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天,季楚楚过得并不顺利。 她始终不能相信,就场地订重合这么一件小事,最终的处理结果竟然是他们不能再预定临汀的影视基地。 而更可恨的是,剧组的其他人,似乎都认为这件事和她有关。 订不了临汀,他们只能去另外一处偏僻的摄影棚取景。 条件要差很多,剧组众人怨声载道,连带着每每路过她,都刻意无视她,表情皆是冷淡与漠然。 季楚楚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想不明白,找到了当时订场地的场务,指着她的鼻子问: “你自己的问题,凭什么都怪到我头上?” 场务的嘴嗫喏着,微微颤抖,最后竟突然崩溃,推了季楚楚一把,大声喊道:“那如果不是你总不来,我能这样吗?我们至于今天在这里拍戏吗?” 被这么突然指责,季楚楚近乎惊愕,然而身边其他人还不断帮这小场务帮腔,气得她肝都疼了。 自出道以来,季楚楚靠着她妈妈争取来的资源在娱乐圈一直如鱼得水,自己也因此更加嚣张跋扈,还从来没有落过这般的境地。 不过没关系,她已经找沈耀说了这件事。 虽然先前怀疑是沈耀动手,特意帮阮然撑,但打电话试探之后,便知道沈耀对这件事其实毫不知情。 他允诺会帮她处理。 他到底还是会偏向于她。 然而这一天到了结尾,沈耀的处理结果还是没有来。季楚楚在片场从早坐到晚,始终没有人让她去演戏。 去问导演,导演只是让她再等等。 这种事从来、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以前季楚楚三天两头才去剧组,因此每当她现身时,导演都会紧着她的戏先拍。 什么时候还会这样,明明她到场了一天,一句台词都没有说! 到晚上回到保姆车上时,季楚楚忍不住摔了车上的杯子。 助理宋音林看到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安抚:“怎么了?楚楚姐?是谁惹你不高兴?” 季楚楚握着拳头,指甲掐进里,咬着下:“阮然。都是因为阮然。” - “如果我晚上回去,她和我道歉,我还是会给她一个机会。” 人声嘈杂的酒吧,沈耀喝了口酒,对着朋友胡一成说。 胡一成笑了:“你啊,还是太心软,要我说,就该晾着她几天。” 胡一成与他同是豪门子弟,两人上大学时相识,是那种不大走心的狐朋狗友。 他一向不喜阮然,觉得她傲,目中无人,看着他仿佛隔了层冰,态度虽是客气,但也疏淡。 今天下午他约沈耀喝酒,恰巧沈耀因为阮然的事心烦意,并不想回家便应了下来。 沈耀自顾自干了一杯,把玻璃杯往桌上一按,骂道:“分手是能随便说的吗?啊?知不知道说着说着就成真了!” 胡一成说:“女人就玩这些,靠分手试探你,就是想看你心慌意。” 沈耀冷笑:“我?心慌意?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因为她心慌意?” 他又叫了一杯酒,一仰头灌了下去。 沈耀喝得猛,有些头晕眼花,放下杯子的时候没放稳,玻璃杯从桌面滚落滑下去,碎了一地。 声音清脆,他愣怔看着,竟不合时宜地,有一丝细微的恐慌。 蓦然受到一种暗喻,是说他抓不住任何。 胡一成倒是不慌不忙地叫来了服务员处理,又笑道:“别为这个烦心,不是她先向你表白的么?得到了是不会轻易放手的。这种时候你越理她,她就觉得越能把控你。你要是不理不睬,她反而就慌了。” 似乎是被胡一成的话安抚,沈耀定了定神,很快把这丝莫名其妙的预了下去。 他知道阮然他。是阮然先他的。阮然不能先放弃。 后来沈耀喝多,恍惚间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阮然。 那个时候他们都才十六岁。阮然刚刚来到阮家,白而细瘦,眼睛的位置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但纱布也没有将她的容貌遮掩,反而透出一丝脆弱的美。 那时他就觉得她很漂亮,乖巧得像一个致而易碎的瓷娃娃,连触碰都要小心翼翼。 两家离得不远,他常常去找她。 阮然喜晒太,他便经常带她去自己家屋顶的天台。 两人并肩坐在那里,他给她讲当的见闻,偶尔抒发一下对母亲与家族的不。 有时还会突发奇想,带她去外面的小吃街逛一逛。 他最喜的,是人涌动时,阮然因为看不见而不安,而紧紧拉着他的手。 阮然的手一向很凉,似乎是怕冰着他,阮然只会握住他一个指尖。 然后说:“你的手好暖。” 她很依赖他,这让他到足。 因为眼睛的原因,阮然很长一段时间有人都没有去学校上学,而是在家有老师授课。她很聪明,失明也没有太耽误学业,眼睛治好后,她顺利通过了高考,上了和沈耀一样的大学。 在大学的新生开学典礼上,阮然穿了一身冰蓝的丝质长裙,于舞台中央翩翩起舞。 白的干冰如同雾,十八岁的少女的身姿比起之前更为曼妙而成,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若隐若现,美的如同出尘的仙女,一眼惊。 沈耀坐在中间的座位上,听到身边的同学的叹,面无表情。 瓷娃娃不再独属于他,她被拿出去,放到橱柜上,所有人都惊异于她的美丽。 那之后,他对阮然的态度便冷了下来。 阮然仍像以前那般去找他,他不理不睬,暗地里却将每一个向阮然表白的名字牢牢记住。 自己也不明白,在听说阮然态度果决地拒绝那些人时,那松了一口气般的心情是为什么。 直到有一天,阮然站在他的面前,一贯清冷的瑞凤眼中,透出一丝紧张。 拒绝了无数人的阮然,独独对他说:“我喜你。” 沈耀骤然乍起一份莫名的狂喜,却本能般抑下来。 思虑许久,才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那我们可以试一下。” 心里却带有一股近乎扭曲的足:看,她喜的还是我。 第10章 她还没有答应我的求婚。 当时沈耀说的是“试一下”。 然而在后来五年恋的岁月里,沈耀也从来没有说,是试成功、还是试失败了。 阮然也没有问。 他们就维持着这样的关系,从大学、到毕业、到此刻。 而这段恋情,每每向外人提起,沈耀总不忘强调:是她先我。 想起这些事,沈耀仿佛又找回了一些信心。 是阮然先喜他的,情到浓时阮然说过,但他没有。 他对于阮然的,不过是一种回应、一种施舍。他并没有主动付出过什么,自然也不会失去。 该为自己说过的话后悔的,只是阮然而已。 - 接下来的几天里,阮然始终没有收到沈耀的任何消息。 实际上,她虽然想找沈耀把房子的事情说清楚,但刚刚进组,本就起早贪黑。又赶上自己搬家,一切生活用品还需配置,忙得焦头烂额。 就也没来得及联系沈耀。 当断不断,反受其。这个道理阮然心下清楚。没空和沈耀面谈,她便空和他发了条信息,说房子她不会要,但请沈耀把她当年购房提供的资金还给她。 能做的都做完了,沈耀没回她,她也无暇顾及,暂时没再想这件事。 拍卖会过去几天后,阮然接到一通来自阮南霆的电话,是与她商量再一次与沈家讨论联姻一事。 拍卖会的当天,由于沈浮声对阮然的稔,致使沈耀父母对阮南霆及阮然有所忌惮。 后来主动再次提出联姻一事。 阮南霆再三考量,心知阮然和沈浮声的情不足以对南宇集团做出基上的改变,同沈家联姻仍是最好的选择。 便打了电话,催到阮然这边,让她同沈耀再商量一个子。 “我和沈耀已经分手了。”阮然说。 阮南霆难以置信:“你开什么玩笑?恋谈的好好的,怎么就分了?” 他一转念,马上又说:“你是担心嫁入沈家,林如为难你吗?她不会了。那天沈浮声做了那些事,没有人会再敢为难你。” 沈浮声。 时至此刻,阮然也算想通,不管是拍卖会上的事,还是后来的场地一事,那些反常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提出联姻的铺垫。 对方目的鲜明,反倒叫她安心下来。 “不是因为林如,”阮然说,“我和沈耀分手,与旁人没有关系。” 听到女儿如此坚决,阮南霆怒道: “怎么会没有关系?你以为在阮家这样的家族里,恋分手,结婚离婚,都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 “你与沈耀是自由恋,我没有提出任何意见,对你已经足够宽容,但现在联姻在即,南宇面临危机,你却想分手就分手。阮然,不能这么自私。” 阮然没有答话。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