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是躲不过的,躲不过该怎么办呢?茉莉慌无措,第一次任凭情绪主导。 下午第一堂数学课,她不困,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心里头波浪滔天。 她悄悄回头去看了一眼贺云楷,他的校服好显眼。 原来教室里只有一个人穿校服时,真的很突兀,看上去像一排红红的新鲜水果里,乍然蹦出了一个黑皮土豆。 他好笨啊。 茉莉拉不出自己的角,它自动往上跑。 数学课之后,是众人喜的体育课。 下课铃一响,昏昏睡的教室立刻苏醒过来,男男女女叁叁两两呼朋引伴地去场。 贺云楷没刻意等茉莉,依旧和李寄舒、田娇歌那群人走一起。 出教室前回头看了她一眼,寻到她目光,头朝教室外歪了歪。 别坐着了,赶紧起来上体育课了。 人群中相互汇的眼神,大概是碰到了什么暗物质波,她被电了一下。 她竟然,毫无顾忌地,对他笑了。 她一定笑得很傻吧,像个花痴一样,理智尽失。 茉莉自我唾弃,把头埋进书堆里冷静了一下,这才起身去场。 体育课的程万年不变:集合点名,热身跑圈,拉伸解散,自由活动……体育课的髓就是自由活动,在当当的校园生活中,出来一段空白来,任人填充。 茉莉一般会选个地方闭目养神,但不仅仅只是养神。 她有个习惯,闭上眼睛的时候,脑子里会玩拼图游戏。 拼凑对象一般是看过的书,脑海中先浮现一张图或者一段话,接着冥想那个地方的上下左右都有什么,如同矿工挖宝,逐渐将整个页面拼凑完整。 她喜玩这个游戏,这会让她很快放松,利于睡眠。 所以每次有人向她讨教学习经验时,她回答“多看书多睡觉”,真不是欺瞒敷衍。 解散之后,茉莉按照惯例向着主席台那边走去。一阵风从她身后吹来,风中那股冷香,不等他人到跟前,她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贺云楷。 眼黑,她从他的脚尖向上看,那种控制不住的花痴笑意,又爬上了她的嘴角。 贺云楷佯作不,拿她的话来戏:“我就是喜穿校服,光明正大。这么喜,怎么不穿了?” 茉莉如实回答:“我早上不知道是无校服,知道后我就换了。” 贺云楷双手环,微扬下颚偏头瞧她,两个人目光相逢,同时笑了。 他这干的是什么傻事,半世英名扫地。 贺云楷着指头,弹了下她额头出气:“别人都能笑,你不能笑。” ……为什么?茉莉觉得牙帮子发酸,其实答案她都知道的。 再故作懵懂去问,未免有点做作。 “你穿校服很好看。”她红着脸实话实说。 茉莉第一次夸他,简单几个字让贺云楷浑身每个孔都舒服透了,眉尾桃粉泛红。 他长好看他知道,但茉莉觉得他好看,这很重要。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话说得少,眼神一时躲闪,一时相遇。 但这气氛不是尴尬,而是雀跃着说还休。 沉沉的热风吹拂脸庞,红底白线的跑道被晒出了塑胶味,同学们的呼奔跑的身影鲜活……一切如此是平常,却又如此令人沉醉。 “要不要去看我打球?”篮球场那边,有人叫贺云楷上场,他说,“我打球更帅。” 茉莉看了眼篮球场那边,多女孩子围着,大部分是玩得开的择校生。 娇娇在,池双也在。 八班和他们同一天体育课,场地在另一端。 池双是专门来看贺云楷的,目光时不时往这边飘,估计已向周围人打听过许茉是谁了。 贺云楷很想她去,眼眸中的期待毫不掩饰,一动不动沉沉地着她,要她点头。 谁能拒绝他如此真挚诚恳的眼神呢? 许茉能。 茉莉转回视线时,看见嘉月独自坐在观众席上,远远地像个小黑点,离人群。 “我想去找嘉月。”她指了指那个方向,“她一个人。” 贺云楷不喜痴,没再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这样散了,他去了篮球场。 茉莉轻手轻脚走近嘉月,看到她膝盖上铺着习题册,聚会神地在写作业。 她趴在栏杆往下看,嘉月被一道物理力学题难住了,了好几团草稿纸扔在地上。 她烦躁地抓了好把头发,咯吱咯吱……不停地按着圆珠笔按钮,发怨气。 茉莉记得那道题,想了想开口提醒道:“小球机械能守恒,牛顿第二定律可知小球对车的力,向心力公式计算小球所受支持力,再对车进行受力分析,求出静摩擦力的最大值。” 嘉月听了,按照她说的步骤算下来,结果和标准答案一致。 但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咬了咬嘴角,对许茉说:“你怎么来了?” 茉莉想问个清楚,她为什么突然不愿和她做同桌了? 嘉月对她很坦诚,但也很残忍:“因为我讨厌你,班上谁不讨厌你这样的人啊。” 茉莉心疼了一下,别人她都不在乎。 “我只想知道你是为什么?”嘉月,你为什么讨厌我呢……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