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寒皱眉,双手揪住明月锋的脸颊向两边扯,硬是把小伙伴脸上虚假的笑容扯掉,他说:“她说的才不对。”他拿过明月锋的书包,拉开拉链翻找零食,“我和你一起长大,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特别好。” “不好能给你背零食?”明月锋怎么对别人撇开不谈,他对印寒着实是掏心掏肺的好,印寒喜的必然给买,印寒想吃的他就带着,从不跟印寒争抢吵嘴,完全不见年少意气。 父母不在身边,明月锋成得太早了。 早得仿佛未经童年,直接跨越到成年。 明月锋今天带的照样是卤蛋和玉米肠,纯和蛋白质的食物更加顶饿,省的印寒总找他要。印寒吃着玉米肠,明月锋问:“那你还要和柳美郴玩吗?” “不要。”印寒干脆利落地拒绝,“她讨厌你,我就讨厌她。” “哎。”明月锋盘腿坐,上半身晃来晃去,像只讨喜的不倒翁,“朋友多的是,我们找顺眼的人玩。” “嗯。”印寒点头,他吃掉两玉米肠和一个卤蛋,拧开矿泉水瓶盖,仰头灌下半瓶水。 头偏移,终于到了男生一千米长跑,明月锋站在跑道旁蹦来蹦去地热身。王岳扬给他加油鼓劲:“锋锋,加油,绝不做倒数第一!” “你有点出息行吗。”明月锋气得打小胖子的头。 “倒数第二倒数第二。”王岳扬捂住脑袋,“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滚滚滚。”明月锋回到跑道上,选择内道做起跑准备。 场一圈四百米,一千米需要跑两圈半。明月锋常训练量大,一千米不在话下,保持匀速跑了两圈,将名次稳定在第二,紧紧咬住第一身后两三米的距离,他看到印寒等在终点,小伙伴顶着蓬松的卷站在一众女生中央,表情无辜,像个异类。 “在等明月锋?”柳美郴刚跑完女生八百米,浑身是汗,红扑扑的脸颊仿若天际晚霞,小幅度气,拖长的语气像是邀功,“我跑了第五名。” “真厉害。”印寒不咸不淡地附和,转头看向朝他跑来的明月锋,握紧手中水瓶。 柳美郴看着印寒的侧脸,印寒个头不高,皮肤透白,一双眼漆黑神秘,搭配卷显出几分可。军训时柳美郴和明月锋搭档,却一眼看上印寒,她不喜明月锋那种对谁都好的做派,想要印寒这样外表冷淡只偏一人的独特。 印寒越冷漠,在柳美郴眼里越人。 明月锋暗暗发力超过第一名,径直冲向终点,脚步过线时并未停歇,而是一头撞进印寒怀里,欣喜地说:“寒寒,我是第一名!” 印寒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替明月锋擦去后颈的汗水,问:“喝水吗?” “喝,渴死我了。”明月锋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地灌水,剧烈运动后他的声音反倒不像破锣,是比之前的清亮声音低一些的磁,悦耳动听。 看台上的王岳扬高兴得蹦起来,一把抱住张力稳:“老师,明月锋是第一!” “第一!”张力稳重复一遍,(一)班在运动会上从未扬眉吐气过,今天一连拿了两个第一,够他吹嘘半年。 明月锋将剩余的矿泉水倒在手心,抹在额头降温,顺手向后捋过头发,出的额头和俊美的五官。周围给自己班同学助威的女生们安静一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跟随,明月锋恍若未察,与印寒结伴走向看台。 “柳美郴又来找你说话啦。”明月锋说。 “她八百米跑了第五名。”印寒说。 “厉害的。”明月锋说,他叉,“没我厉害。” 印寒弯弯眼睛,说:“你最厉害。” 因为印寒和明月锋都拿了第一,楚悠和印诚久带俩小孩去吃了顿烧烤,将两张奖状放进书柜收藏。明月锋忍不住向家长们分享印寒的近况,他说:“班里有女生喜寒寒。” “哇。”楚悠单手撑着下巴,“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柳美郴,个子跟我差不多,长得特别好看。”他比划一下,眼中溢出骄傲,“跳高的时候,人家给他送水呢。” “那寒寒喜不喜人家啊?”楚悠看向印寒,她补充一句,“当然学习还是第一位的。” 印诚久同样期待地看向印寒,说:“建立健康的异关系是件好事。” “不喜。”印寒说,“她好自以为是。”他心头堵,觉得明月锋不该把这件事当做餐桌谈资,而且是一副不在乎他新朋友的语气。 “没关系,被人喜就很开心。”明月锋说,这是他的处世哲学,他天生懂怎么成为人群的焦点,博取所有人的关注和喜。 “不开心。”印寒说,“很烦。” “啊……那就算了。”楚悠不强求小孩的喜好,“总之要和同学们处好关系。” “无论怎么样,锋锋和寒寒都是我们的宝贝。”印诚久说,他举起装可乐的杯子,“为第一名干杯!” “干杯!”明月锋举起杯子,“如果我爸爸妈妈在这里就好了。” “他们会知道的。”楚悠说,“等你高考完,我会把你写的信给他们。” “他们每一天都为你骄傲。”印诚久说。 夫俩对视一眼,惊讶于对方湛的说谎技巧,接着垂下眼皮,喝掉杯子里的可乐。 运动会后,明月锋和印寒各自收到许多小纸条和零食,特别是印寒,连续三天桌里了各式各样的小面包。然而印寒只吃明月锋带来的零食,碰也不碰女生们投喂的食物。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