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宁无奈地笑笑,“心病还需心药医,就算是太医,也无能为力。” “无论是心病,还是其他病,总有因,小宁子告诉我,你的心病是什么?” “是这具破烂不堪的身子。”话已出口,杨清宁便决定不再抑,将心里话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八年啊,一三餐,餐餐喝药,餐餐不落,那药汤子又苦又涩,之后再吃什么都是这个味道。即便如此,一年中还是有多半年绵病榻,除了在上躺着,还是躺着,哪儿都去不了,这样的子奴才过够了。” “小宁子……”凌南玉看着杨清宁,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杨清宁看向窗子,轻声说道:“前几奴才救了一只鸟儿,不,应该说是小瓶子救了一只鸟儿。它的翅膀断了,无论怎么扑腾,都无法如以往那般展翅飞翔。为了救它,小瓶子给它处理了伤口,还将它放进了笼子里。可几过去,那鸟儿已是奄奄一息,因为它向往自由自在的天空,不想被关在笼子里。奴才不有些后悔,或许不救它,让它自由地死去,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小宁子……” “殿下不觉得奴才就是那种只鸟儿吗?”杨清宁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呢喃道:“我们是何其相像。” “小宁子,对不起,是我不好,竟没有察觉你如此痛苦。”凌南玉再度抱紧杨清宁的身子。 杨清宁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这些年殿下对奴才尽心尽力,本不必说对不起,是奴才自己想不开,生了病。” “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没想到竟都是自以为是。小宁子,以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绝对不拦着。但你得答应我,一定要以自身安全为重。” 杨清宁深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觉心里舒服了许多,伸手拍了拍凌南玉的手,道:“殿下,松手吧,奴才觉好些了。” 凌南玉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松了手,道:“小宁子……” “殿下,奴才只是病了而已,这种病比较特殊,有时会情绪失控,殿下多担待些。” 凌南玉小心地握住他的手,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道:“只要小宁子能好起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看着面前的凌南玉,杨清宁忍不住有些心疼,伸手摸了摸他发顶,安道:“放心吧,奴才会好起来的。” 凌南玉忙不迭地点头,“小宁子,以后若是再有事,我蠢笨到没察觉,你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去消化,可好?” “好。”杨清宁笑着应声。 午膳过后,凌南玉便去了御书房,将此事禀告凌璋。 凌璋闻言挑了挑眉,道:“他的身子能撑得住?” 凌南玉心里也很担忧,只是一想到杨清宁那种死气沉沉地眼神,他就忍不住害怕,“与其让他待在中闷闷不乐,不如让他做自己喜的事,心情好了,他的身子说不准也能好起来。” 凌璋见状出声问道:“太子可有事瞒着朕?” 凌南玉知晓瞒不过凌璋,便实话说道:“小宁子最严重的并非身体上的病症,而是心里的病。” “心病?”凌璋眉头微蹙,“他有何心病?” “父皇可还记得儿臣刚从冷出来的那个冬,小宁子曾病过一场,当时儿臣让小柜子去请太医,正巧碰上值守的吴太医去了东华,给丽妃看诊一事?” 凌璋点了点头,“朕倒是有些印象。” “那时太医便说过,小宁子的病之所以来得又凶又急,是因为长期忧惧所致。”说到这儿,凌南玉脸上浮现愧疚之,“当时在冷,坤和的奴才隔三差五就会来冷一次,以欺辱我们为乐,小宁子怕儿臣受伤,每每将儿臣护在身下,而他则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没一块好。这样提心吊胆的子,我们过了两年。 后来好不容易出了冷,以为之后能过上好子,谁知东到处都是皇后的眼线,小宁子为了保护我,费尽心机,小心翼翼,却还是被福禄和秦淮欺负。 再后来,丽妃倒了,皇后也被幽坤和,有了父皇的宠,儿臣终于能过上好子,可小宁子的身体却垮了。每三餐,餐餐喝药,一餐不落,以致于他吃什么都是又苦又涩的药汤子味。即便如此,一年中还是有半年绵病榻……” 说到这儿,凌南玉的眼泪不夺眶而出,“父皇,若是换成儿臣变成这样,一定会疯的,可他为了不让儿臣担忧,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直到藏不下,生了轻生的念头,这才在儿臣的问下说出来。” “小宁子现在只对查案还有那么点兴趣。”凌南玉跪倒在地,“求父皇答应儿臣的请求。” 门口,一辆豪华马车从里面驶了出来,马车的车辕上除了车夫,左右各坐着一个年轻男子,虽然都是一身普通装扮,却能从其锐利的眼神中看出他们身份定然不凡。 门口的守卫瞧着走出去的马车,不小声议论起来。 “你们说马车里的是谁?” “若我没看错,车辕上坐的是卫军的吴统领,他现在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里面坐的应该是太子殿下吧。” “我也觉得,也就皇上或者太子殿下出,才能有这种待遇。你们说太子殿下出所为何事?” “你们少说两句,把嘴巴闭紧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