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琰别过头,按下眼底的酸涩,不想跟他继续探讨。 “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跟你解释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怕你多想,辜负你和家人的好意了,抱歉,我想休息了。” 他边说着,边低下头,继续解着运动上的绳。 “谢琰。”林初霁叫他的名字,“我很难过关于你父母的事,但琬琬怎么办,你隔着这么远怎么照顾她呢。她才十三岁,她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一个小姑娘没有亲人在身边怎么活……” 谢琰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轻扯了下,像是在笑他的天真:“林初霁,我们认识才多久啊,你就来指点我的家事。我可以照顾好她,如果一定要把她接过来读书,我可以攒钱,没有户口就读私立,我可以养。” 林初霁读不懂他眼里复杂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没错,好不容易到一个朋友,想竭尽所能帮帮他,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你……你非要把自己折磨累得要死不活才肯放过自己吗?” 林初霁苦口婆心道,“你学医的,课那么多,就算你脑子灵活,有能力有渠道,你有多少时间可以去赚钱?我们家有条件可以帮忙,我妈也喜女儿,明明是皆大喜的事情,你就非要那么执拗吗?” 谢琰点了点头,承认道:“对,我这人就喜自力更生,过惯了糙的活不了太细,之前五年我也好好把她带大了,没苦着她。谢谢您的好意,心领。” 那你不看看你自己那几年过的什么子。 林初霁被他这句相当疏远的敬语气得说不出话。 他本来就不善言辞,碰到这样的情况更是脑袋一片混,只觉得委屈。 他低头,收拾着餐桌上的保温盒,低声说:“好,是我多事了,是我考虑不周,是我太天真太自以为是,抱歉。你好好休息,我今天回家了。” “你……” 谢琰看着他七八糟把盒子一股脑拨进了袋子里,拎着就转身走了。 他站在原地,站在空的房间里,无奈抹了把脸。 算了,等大家都平和一点再好好讲清楚。 谢琰头昏脑的想。 - 詹晚秋对于林初霁去而复发表示十分惊讶:“怎么又回来了?” 林初霁愤愤不平把保温盒放在桌上,复述道:“谢琰不愿意,算了,随便他,就没见过这么倔的。” “你在生气啊?”詹晚秋看着他一脸紧绷的模样,倒是觉得有意思的,盯着他看,“你脾气这么好也会生气啊?” 林初霁被看得骨悚然。 他不自在道:“我不能生气吗?他把我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不领情就算了,还怪气。” 詹晚秋靠着椅背,缓缓出声:“因为我觉得你从小就太乖了,我们说什么听什么,从来不反抗,也不会表现出负面情绪。就像之前,我给你拒掉你一直想去的剑桥,你也没有冲我发一点脾气。” 林初霁张了张嘴,无语道:“你也知道啊……” 他从小就像是被关在致的展示盒里,被摆惯了,大概也就掉了情绪的神经。唯一一反抗,竟然也就是上次瞒着他们偷偷跑出去旅游而已,想想可笑的。 詹晚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谢琰会拒绝,在我意料之中,他跟他爸妈太像了。” 林初霁抓到关键词,有些茫然:“他爸妈?你认识吗?” 詹晚秋觉察到失言,又找补了回来:“没有,就是觉得警察的孩子应该也会跟父母一样,不会轻易接受人民群众的好意。” 林初霁狐疑地看着她,像是重新捡了个新妈回来一样:“你怎么最近变得又红又专的,入了吗?” 詹晚秋:“……” 这孩子以前社恐得跟谁都懒得多说一句,现在都会怼人了,了不起。 手机震动,林初霁垂眼,看到谢琰发来信息。 【蟹老板】:真的抱歉 林初霁没回,直接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这趟回家后,他一住就住了好几天。 白天的时候会坐车去学校参加军训,跟宿管请了一周的假,参加完就回家,直到军训结束,也远远看到谢琰也不打招呼,不说一句废话。 仿佛又变成了最初那个一个字都不肯多讲的社恐,见人就躲。 沈家兄弟倒是每天都跨越半个学校来找谢琰。 但也微妙的发现了端倪,不对劲,很不对劲。 “林初霁呢?他最近怎么不跟我们一块吃饭?”沈以南坐在食堂里,脸疑惑。 “被我气着了,不想见我吧。”谢琰喝着汤,平静出声。 沈以北瞪大眼,腿都来不及啃了,啊了声:“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说呢,最近咋觉风阵阵,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琰叹了口气。 说实话,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当然林初霁更没错。 那问题就卡在这儿了,双方立场不对,怎么谈都谈不到一起。 沈以南看他不说话,急得不行:“到底咋了?不是,你这样不肯隔夜仇的格把人家气着了居然还能憋几天?太古怪了。” 谢琰抬眼看他:“因为他妈妈要领养谢琬的事。” 只一句话,对面两人瞬间就懂了。 沈以南把头发抓得糟糟的,觉得头疼:“小林肯定是好意,说实话,人家家大业大的小少爷,愿意莫名其妙的多一个也没见过两次的妹妹,搞不好还要分他家产的,都没计较,很大方了。虽然平时老开你俩玩笑,但正经讲,他肯定是把你当真朋友,都是看在你的面子才愿意跟家里商量。”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