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陆延想到的只有他是心细的人,善于观察基地的所有事物,但对陈萧似乎又不是这样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厉害。他忽然想到老李的哨兵能力来,虽然随着年龄的增加,哨兵的能力会逐渐变弱,但好歹来二线之前他也是一线基地的哨兵,也就是说不是s级,就是a级,虽然现在他不用亲自参加战斗,这种等级的划分对他没了意义,但总体而言,他的能力应该不会掉到b级以下。他怎么记得,老李的能力是跟移动东西有关的? 陆延问道:“你知不知道老李的哨兵能力具体是什么?” 在洗手间警告齐的那次老李就使用了自己的哨兵能力,他点点头:“念力。” 陆延突然有了个符合逻辑但似乎又有些牵强的推测,他转头看向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去图书馆地下室查资料的时候,你跟我说,你觉地下室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齐回忆了半天才想起这个曲来:“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不是还开玩笑说有鬼吗?” 陆延点头:“对,就是那次。后来我又去坐了那里的电梯,发现每次上下楼停靠的时候,都有提示音。” “什么意思?” “就是说,如果电梯是正常运行将人送上来或者送下去,我们都应该能听到电梯的提示音才对。”他捋了捋自己的思绪,“如果那天,其实楼下真的还有其他人,而这个其他人需要不借助电梯自我的行动来……” 齐反应过来:“你是说,当时我觉到的那个其他人,就是老李?!” 两人相视沉默,太已经越过云层展出头角来,光洒在停机坪上的两人身后,拖出两条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黑暗地过道里。齐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暖照得浑身寒冷,只觉隆冬已至,而自己还只有一身薄薄的羽绒服,丝毫抵御不了这刺骨的寒意。 可齐不敢确定,他用有些发颤的声音说道:“可我无法肯定当天楼下真的还有别人。” 陆延平淡地说:“到现在为止,我们有哪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吗?” 齐嗤笑一声,两人便不再说话了。陆延抬腿往过道走。停机坪上送行的人们早已散尽,只留下他们两个窸窸窣窣说悄悄话的人站着。故事的进程似乎与他们毫无关系,无论他们怎么折腾,进度条都没有丝毫动摇,所有的人和事都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着,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齐突然想到有一天可能齐月也会像这样离开,他朝着选择好的道路一个人孤单地坐上那架运输机,没有人送花,也没有人送行,他就这样在某个光热烈的下午消失在天的另一边,就像他们从未相遇过一样。 他被自己的想象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齐月从未说过自己之后会怎么样,他对自己神世界的异常似乎并不那么在意,齐有种觉,他之所以愿意接受神疏导不过是为了接近自己罢了。他对自己哨兵的身份似乎也没有自觉,不能参加对抗训练,无法稳定申请任何外出任务,对他都毫无影响。他就这么一个人过着,偶尔参与一下齐的生活,接下去不过是漫长又枯燥的等待,而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等些什么。齐月就像是这个世界的浮萍,他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他都不曾遥想过,因为无法主宰。这种充斥着他人生的无力,从他人生的第一个寒冷秋季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齐都觉得,齐月只是漂浮在这个世界上,浪着,一颗无的浮萍。 可是他漂来自己这里了呀……齐仰起头,光正好,地上的积水开始蒸发,他觉自己都能闻到雨后翻滚的泥土和蒸汽的味道。他如果真的这么执着于我,齐想着,那为何还要漂走呢?可他总觉齐月是要走的。而且他的走,不像谷雨老师一般,起码跟他们能够有所牵扯。齐总觉得齐月的走,是一种跟整个世界撕裂的诀别。 他抿着嘴,突然觉有些干涩,于是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润膏来。陆延看他涂润膏的样子奇道:“你以前嘴巴起皮都血了也不涂的,现在怎么转了?” 齐笑了笑:“太疼了。” “以前不疼吗?” “没有这么疼。” 齐说着,盯着润膏润泽的表面看了会儿。油脂在光下泛起白玉似的光来,一寸寸地涂他遍体鳞伤的嘴。 第84章 准备好了 齐终究还是约了齐月来自己的向导室。他在这段时间看了很多材料,也提前做了很多设想,其中大部分还是想要尽可能在不伤害齐月神世界的前提下帮助他治疗好创伤。就现在手头已有的方案和结果看起来,大多数的向导对待不同哨兵的童年创伤还是因人而异的,说实话齐很难诸多南辕北辙的案例中总结出一个标准的程,毕竟每个人的创伤和每个向导的治疗方式都有所不同,这种不统一也是向导工作的难度所在,不过齐还是希望从有限的材料内找到帮助齐月的方法。 正如范子墨所说,大多数童年的创伤就像是马戏团用来绑住小象的那条细细的链子,它们一旦在内心深处默认挣不开,那无论成年后它长得再大只,拥有再多的力量也是枉然。现在的齐月就被这条不被的链子死死困住,无论别人再怎么向他倾诉意,只要他坚信从一开始就不被,那条细细的链子就会一辈子锁在他的脖颈上,哪怕有一天娶生子,人生圆他也不会认为世俗的会降临在自己身上。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