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脸愠怒:“这样很有趣吗?你再敢放肆,别怪我不客气!” 袁一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们可都喜,我这样带她们玩,可你非但不领情,连恐吓都用上了,看来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 袁一正要走时,听到远处传来巡逻金吾卫的声音:“将军,卑职刚才听到的喊声就是从这儿传来的。” “好!你们一起上。” 见状,袁一冲着神慌张的上官婉儿笑了笑:“你的喊声把金吾将军都惊动了,麻烦可大了,我就不奉陪,先告辞了!”说着,正要飞身前往一旁的殿。 上官婉儿急忙叫住了他:“喂!带我····带我一起走。” 袁一摸着下巴,面犹豫道:“我记得,刚才你还恐吓我来着。让我带你走也行,不过,先道个歉。” 上官婉儿虽心有不甘,可听到金吾卫的脚步声渐近,只好低声道:“对不起!” 袁一微微一笑,抱起她飞身来到一旁大殿,他们趴在屋顶上看着扑了空的金吾卫走远。上官婉儿起身道:“好了,下去吧!” 这时,袁一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只见他翻了个身,仰望着璀璨的星河,道:“这里墙那么高,殿一间连着一间,像我们这样的女太监,总有行不完的礼,磕不完的头,看到的每个人都是苦着一张脸,就算是笑,也是皮笑不笑。所以,白天这里给我的觉是,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不过,到了晚上,我往寝殿的屋顶上一躺,觉漫天的繁星都在我的怀中,好像随便伸手就能摘下一颗,那种觉很自由。” 上官婉儿一脸冷淡:“叹够了,可以走了吗?” 袁一偏着脸看了看她,皱眉道:“喂!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情怀?看你年纪轻轻,说话做事怎么跟老人家似得!” “懒得跟你废话,你不是走,我走!”说着,上官婉儿走到屋檐边,低头一瞧,顿时,一股眩晕直冲脑门。 袁一开口道:“这里可高着呢!只能飞,不能走。可以考虑陪我看看星星,待会带你飞下去,如何?” 上官婉儿犹豫了片刻,走到袁一身边走下,脸不快道:“你还要看多久?” 袁一笑了笑:“等你看开心了,我们就走。” 上官婉儿仰头望了眼星空:“我开心了,走吧!” 袁一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觉得我是不是长了张傻瓜脸?看星星当然要躺着,才能看得开心嘛!” “我这样好!” “怎么?怕我吃了你?好,我离你远点。”说着,他身子挪到了一丈多远的地方,笑了笑:“这样,总该放心了吧!” 第9章 情芽初生 上官婉儿经不得他的胡搅蛮,憋着怒气躺在屋顶上,可当看到天闪闪的星辰,好似近在咫尺,心中不得不承认,袁一说的话的确没错。 正在沉醉时,她听到袁一的问话:“我听别人说,公主看谁都不顺眼,唯独与你情同姐妹,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你们眼里,公主霸道任,可在我看来,她比任何人都要脆弱,因为,太害怕受伤,所以,她才会身是刺,保护自己,不让别人靠近。” 袁一叹了口气:“原来她也是个刺头!几年前,我刚到捕衙,一心只想着破案抓人,我打心眼里看不起对那些不务正业,只知吃喝玩乐的同僚,所以,时常对他们冷眼相待,更不屑与他们为伍,如此,我被当成自以为是,难相处的异类。” 他顿了顿,继续道:“那时,我觉得不是我的问题,直到有天,我与同僚因为案子的事吵了起来,他指着我的鼻子说,不管我破了多少案子,都别妄想翻身,因为,我得罪的人是骠骑将军!他那一骂,我突然发现,我来捕衙这一年中,破了十多宗案子,可一句嘉奖的话都没听到过。我被骂醒后,领悟到人生苦短,何必要跟自己过不去,于是,我也像他们那样吃喝玩乐,把差事当作游戏。” 听到这儿,上官婉儿道:“你以前是宁远将军,好心替一个素不相识的女讨公道,她却不识好歹,把你给坑了,你才会遭那些罪。” “你连这些事都知道?” “娘娘选你入保护公主时,曾派人暗中调查过你,我在麟德替娘娘整理文书时,碰巧看到那份调查的卷宗,所以,知道了这些事情。那个女把你害得这么惨,恨她吗?” 袁一沉默了片刻:“刚开始有一点,可后来觉得,皇上都要忌惮骠骑将军几分,她跟我一起去面圣,说不定只是多一个人飞蛾扑火罢了!这样想想,我就不恨她,就算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我相信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你真是个好人!” “你才发现吗?” 这时,上官婉儿转头,看到不知何时靠近的袁一,正侧着身子用手撑着头微微一笑。 上官婉儿愣了片刻:“你怎么过来了?” “是啊!月真美,但你更美。” 上官婉儿猛然坐起,背过脸:“现在可以下去了吧!” 袁一起身道:“可以。不过,我最讨厌事情做一半,让我帮你收集完水。” “你到底要纠我到什么时候?” 袁一摸着下巴,笑道:“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可以把你留在这儿,多看会儿星星,如果运气好的话,遇到金吾卫路过,就让他们把你下去,要是问起就说,被一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大猫叼上来的。” “好!你走吧!” 袁一边往屋檐边走,边道:“我走了,真的走了···”说着,他往屋下纵身一跃。 见状,上官婉儿起身道:“他还是真走?” 话音刚落,袁一攀着屋檐,出半个身子,冲着上官婉儿笑道:“刚才是在跟我说话吗?” “没有。” 袁一点点头:“哦,原来是我听错了,那先告辞了!” “喂!等一下。” 袁一飞身来到上官婉儿身边,道:“什么事?” “明早自雨亭。” “好嘞!”说着,他一把抱起上官婉儿,飞身奔向璀璨的星河。 次,袁一来到自雨亭时,上官婉儿已驾着小舟在水桥边等候。他们划着船来到荷塘深处,上官婉儿递过葫芦道:“求人帮自己的,我见多了,可强迫别人接受帮助的,还真是少见!” 袁一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拿过葫芦就在荷塘中忙活开了。 约莫一盏茶功夫,接水的袁一回到舟中,将葫芦递给上官婉儿道:“大功告成!” 上官婉儿将葫芦放到袋中,沉默了片刻道:“刺客的事,还有什么想要问的?” “其实,我想要的,只是一声谢谢,所以,别说那些,破坏气氛!” “你就别装蒜了!等你把想问的,问了,就别来烦我了!” 袁一摸着下巴,想了会儿:“你会如实相告吗?” 见上官婉儿点点头,袁一继续问道:“你会喜我吗?” “我的耐心有限,在我没改变主意前,问你想要知道事。” 袁一脸诚恳道:“这就是我想要知道的事。说实话,刚开始,我是想用美男计,向你打听刺客的事情,后来,可能我情投入太多,或者是定力不够,真的有那么点喜你了。虽然,我动机不纯,可只要我不向你打听刺客的事,那就又当别论了。” 上官婉儿冷冷道:“我是女,你的喜不会有结果。” “女只要了二十五岁就能出,那不就可以了。” 上官婉儿神情中出现一丝苦楚:“我不是普通女,恐怕这一辈子都要待在这儿了,不说这些了。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清楚的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喜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袁一笑道:“我记得你曾说过,世上没有绝对,可有万一,所以,凡事都不可能做到十分,最多不过九分半。这么说来,我最差也有半分机会,不是吗?” 上官婉儿无奈道:“随你怎么想,话我已经说清楚了!” 袁一点点头,眯着眼睛道:“我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让我在这儿打会儿盹,天亮再叫醒我。” “你不知道回····”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酣睡声,她看了眼睡着的袁一,喃喃道:“谁让你每天都往这儿跑,没睡觉,活该!” 这时,睡得正香的袁一到舟身剧烈摇晃,还没来得及反应“噗通”一声掉进了水中,他游出水面,看到天边微光初现,他仰头看到,上官婉儿正在一旁的水桥上拴着小舟,便道:“喂!我是让你叫我醒来,不是让你谋财害命,知道初的水有多冷吗?” 上官婉儿嘴角浮现浅笑,道:“这样不就正好,让你的瞌睡醒得更透!”说罢,自顾自地往自雨亭去了。 贺兰月时常来月串门子,袁一觉得她长得明动人,时不时在眼前晃晃,倒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可自从那晚,在太湖见识过她的放后,越看她越觉得不顺眼。特别是,每每提起贺兰之,她总会暗示太平,这些年,贺兰之没有正,是因为,他心里一直着那个与他青梅竹马的女子,由于种种原因,他无法向女子表面心迹。 听到这些,太平就羞得双颊飞红,好似把自己当成了那个青梅竹马的女子。每当如此,袁一就特别来气,贺兰月一边罔顾伦理,同姨父偷情,一边还要厚颜无地助长太平的痴心,不知道她安得什么心! 这晚,贺兰月过来串门子,见她又向太平说起青梅竹马这一茬,正在一旁伺候的袁一心语:“这妖女,心还真够黑,想个什么办法教训她呢?公主哪儿不是有米分吗?刚好能派上用场。” 想到这儿,袁一找了个借口离开,拿来米分后,趁着给贺兰月茶的时机,往她衣裳里倒进了半瓶米分。 不过片刻,贺兰月就到奇无比,刚开始为了仪态强忍住了,可不一会儿,实在受不了的她,伸手左挠挠,右抓抓,可随着毒的扩散,她越挠越狠。 正在这时,上官婉儿同一名容貌俊美,风度非凡的男子走了进来,见他们一脸焦急,太平慌忙起身,向男子问道:“雍王,这么晚进,出了什么事吗?” 武后生有四子一女,分别是以“仁弱”着称的太子李弘,诗画双绝的雍王李贤,马球场上逞英雄的英王李哲,远赴地方任职的相王李旦和太平公主李令月。 此时,站在殿中的男子便是雍王李贤,听到太平的问话,他叹了口气:“荣国夫人病情加重,怕是熬不过几了!母后已赶去照料,特意吩咐我和上官姑娘过来通知你们,今晚就收拾些细软住过去,能陪伴荣国夫人几,就算几吧!” 太平眼眶骤然红了一圈,哽咽道:“姥姥,怎么会……前几,御医不是说有好转了吗?” “一直都不见好,只是,荣国夫人怕咱们担心,让之把病情给瞒住了。” 一边挠着的贺兰月,愤愤道:“这个混小子,把我都给瞒住了!” 李贤看了眼贺兰月,皱眉道:“贺兰表姐,你多久没洗澡了?” 见这么一问,贺兰月不敢再挠,忍着难受道:“别误会,我可是……很干净,不但天天洗……还洒了玫瑰香。” 李贤点点头:“想必是过了。” 她尴尬道:“是这样吗?不说了,我先回收拾东西。”她边说边起身,领着女一溜烟走了。 郑掌事听到公主要荣国夫人府,利索地让人打点好了行李,因为武后吩咐是简行,所以,只安排了袁一与一名侍从女随行。 第10章 贺兰妾氏 他们赶到荣国夫人府时,已是深夜,在管家的指引下,他们走过几条曲径,几处游廊,刚进到荣国夫人院中,一股刺鼻的药味就扑面而来。 太平跨过门槛,见屋中的众人皆是一脸凝重,她呆立了片刻,深深了口气走到两名男子中,先向身着黄袍,头戴玉冠的太子李弘行过礼后,问道:“太子同英王来了多久?” 李弘道:“刚来。” 太平又问道:“荣国夫人,她?” 身形伟岸英王李显,安似得拍了拍太平,轻声道:“皇妹别问了,进去吧!” 太平点点头,来到后堂,看见面苍白的荣国夫人在上躺着,向来刚强如铁的母后靠在父皇怀中垂泪,她的心像坠入悬崖,不安恐惧灌全身。 她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过那群瑟瑟发抖的御医,来到榻握起荣国夫人的手,觉已没了记忆中的温暖,她不觉腿一软跪在边,泣不成声道:“姥姥,前些天不是说,病就快好了,就能像从前那样,给我做蛋饼,讲民间故事,你不能这样骗我!” 这时,旁的贺兰之走近,轻轻拍了拍她,柔声道:“姥姥,何时骗过我们?她只是累了,比平时睡得沉了点,等她休息够了,才能像从前那样。” 太平抬头看到贺兰之时,觉心的霾,都被他这暖般的微笑驱散,温暖与安宁在心间蔓延开来。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