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曲秋如此一说,幻波突然觉得“成婚生子”简直是洪水猛兽,可怕至极。 它拍拍脯道:“还好还好,世上没有第二个幻波,没有女人配的上我。” 曲秋怔了怔,笑出了声。 幻波慨一声“可惜了”,托着腮道:“听你的语气,后悔的很呀。” “那倒不是。”曲秋又是轻轻一笑,“一分惋惜,九分喜吧。” 又道,“行了,我放他们出来。” “先别呀,再来一次。”幻波还没玩够,“这次将角换一下。” “哦?怎么换?” 幻波绞尽脑汁的想着:“这样吧,韭黄除了小月亮之外,最在意的人就是他的师父雪里鸿了,我们这次从雪里鸿下手……” 曲秋:“怎么说?” 幻波:“你就这样催眠,韭黄不是十九洲正道魁首叶承锡失散的儿子吗,其实不是,叶家家主夫人当年为报复丈夫心有所属,偷情雪里鸿。韭黄其实是雪里鸿的儿子,哦,这里要将雪里鸿的身份改一下,并不是什么天工少主,只是一个普通修罢了。” “韭黄的母亲,正是怕韭黄的身世被发现,才设局让雪里鸿将韭黄偷走的。但韭黄回来认亲,被叶承锡发现身世,然后叶承锡就黑化,要处死韭黄的母亲,雪里鸿去救人,死在叶承锡手中……” “对了,韭黄的血不是有毒吗,雪里鸿临死之前,将一身血换给了韭黄,叮嘱他一定要报仇。韭黄为帮师父报仇,必定会大开杀戒,再没有回头路走,变身大魔王,被小月亮追杀……” …… 梦境中。 “修雪里鸿”将一身血换给了九荒:“儿子,替我报仇!” 九荒指天誓,哽咽着道:“会的!可我现在打不过叶承锡,六娘说不可以自不量力,你容我再修炼一百年,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修雪里鸿”:“你可以抓他小儿子,或者去收天罗塔火……” 九荒摇头:“一人做事一人当,六娘说过,不能被仇恨蒙蔽双眼。师父你安心去吧,我早晚有一天会打败叶承锡的!” “修雪里鸿”怒斥:“你这不孝子,亏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现在更将一身血换给了你,为你而死!” 九荒着眼泪:“可我是你儿子,你说过徒弟和孩子都是债,本来就该养我。再说你今是为自己的风债偿命,关我什么事?” “修雪里鸿”,猝。 …… 幻波:…… 不好玩儿,一点都不好玩儿。 第157章 新作品 与幻波的郁闷相比, 曲秋语调轻快:“这小子有点儿意思。” 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另有含义。 “不行。”幻波不服气,“没有韭黄变身成大魔王, 与小月亮正对立、相相杀的情节, 怎么能体现出情的质呢?” 九荒一定要变身大魔王! 幻波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心血被糟蹋了,气恼道:“月亮爹,你再催眠一次,这次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曲秋:“哦?” 幻波:“其实韭黄真的是个狠人, 心狠手狠嘴更狠。但他实在是太怕小月亮了,这就好比和尚守着戒律, 心中因畏惧神明,不敢轻易尝试。可一旦破了一次戒, 信仰便会崩塌, 变的无所谓起来。比方说勾黎,被戮天强迫魔化之后, 便转修魔道,破罐子破摔了。” “月亮爹,这回你这样催眠。还回到你最初的设定里,小月亮魔化之后, 昏不醒。这时候温子午找到了办法救她, 那就是让韭黄将天魔虫走,一命换一命,韭黄肯定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接着韭黄就会魔化,像勾黎一样控制不住自己, 他不想让小月亮看到,肯定会藏起来的。这时候,小月亮得救了,却失忆了,将前尘往事包括韭黄在内忘的一干二净。惶惑不安时,有个男人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人选嘛,就小月亮提过的那个天武族少主,叫邢谚的吧……” 曲秋的语气透着嫌弃:“真是狗血。” 幻波呕心沥血的大作《大魔王与小月亮》,岂容被随意诋毁,据理力争道:“狗血怎么了?情故事里常常出现这样的桥段,说明这种桥段十分考验情。” 左手大魔王 右手小月亮 我为你披荆斩棘 你却将我遗忘 啊 想知情真不真 且将这碗狗血一口闷 …… —— 梦境里。 曲悦已是昏不醒,温子午说出办法之后,九荒几乎不经思考,立刻答应下来。 在温子午的指导下,九荒将曲悦心脉里的魔虫入了自己身体里。 九荒瞬间觉得浑身如被数不尽的魔虫啃噬,忍着强烈的痛苦蹲在曲悦边,问道:“这样,六娘就会好起来?” 温子午点头:“会。” 九荒松了口气:“好。” 他在边蹲了很久,取一块儿木头出来,生平头一次雕了一个自己。 雕好之后,放在曲悦身边,随后就走了。 他回到九荒山,挖一个地,给自己造了个棺材,将那些他积攒的珠花聘礼、曲悦的雕像,都放进棺材里。 最后他也躺了进去。 在彻底魔化之前,他封棺自杀了。 …… 幻波:??? 幻波简直想从耳坠里飞出来,给闭着眼睛的九荒本体来一拳! “月亮爹,你这次设定魔化要吃人心脏才能活下去了吗?” 曲秋:“没有,我给他灌输的思想,只是会变成第二个勾黎,在转化天魔状态时失去控制,他依然还是可以修炼的,像你说的那样,修成一个大魔王。” 幻波真是不懂了:“那他为什么会自杀呀?” 曲秋没有回答。 却听曲悦的声音在黑暗的空间里响起来,抑不住的恼火:“爹,您在做什么?” 幻波设定的剧情,是要先催眠九荒,然后由九荒引发剧情,再催眠曲悦。 可九荒本不按剧情走,导致曲悦一直没有被催眠,慢慢从浑噩状态中挣扎着醒了过来。 醒来就瞧见面前有面铜镜状的发光体,如个小型荧幕似的。 一些模糊的、零碎的记忆涌入脑海中,曲悦渐渐明白过来,她刚才与九荒一起做了一场梦。 “爹,这就是您的催眠术?”曲悦生出一种隐私被偷窥的愤怒,且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羞。 曲秋忙道:“为父原本的目的不是催眠你们,料想着出关之时或许会有危险,便将方圆海域全部催眠,虚晃一,有备无患,果不其然,风槐竟附身勾黎,出其不意……” 他解释了一遍,听的曲悦心惊跳,恼怒渐消,问道:“那勾黎前辈……” 曲秋:“无妨,饮朝夕追过去了,听温师兄说,饮朝夕应是已经融剑,不必为他担心。” 曲悦这才放心,继续质问:“然后您就闲着无聊,找韭黄麻烦是不是?爹,不是女儿要数落您,您也太过分了吧,您是一个长辈……” 曲秋辩解:“为父可没有,是你那位海妖朋友,想要发自己的创作望,一直着为父,为父实在是烦不胜烦呀。” 幻波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曲秋将锅甩给自己了:“哎呀呀,月亮爹,你也太……” 曲秋打断了它,委委屈屈地道:“阿悦,你觉着为父像是能写出这种剧情来的人么?” 他将曲悦没来得及参与的两段剧情,一字不差的重复一遍。 曲悦听罢,黑着脸将耳坠摘下,一双眼睛直勾勾,与趴在花瓶边缘的幻波对视。 如此狗血,一看就是幻波的风格。 她磨着牙道:“《大魔王与小月亮》,恩?” 看热闹一时,此时面对曲悦的质问,幻波突地有些怵得慌,想要辩解,这原本是曲秋的主意,它只是看不过去情节太老套,才出手相助的。 刚刚要说话,听曲秋忧心忡忡地道:“阿悦,这小修醒不过来了。” 曲悦的视线立刻从幻波泛着水光、模糊不清的脸上,移去那面虚空漂浮着的铜镜:“您将他催眠,却唤不醒他?” 曲悦不相信。 “真的。”曲秋道,“他似乎很容易沉入梦境,且有着极强的执念,不愿意醒来。可能是这小海妖编制的梦境对他而言,太美妙了吧。” 听曲秋如此一说,幻波立马忘记要为自己辩解的事儿了,洋洋自得道:“波爷编故事的本事厉害吧,听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韭黄都自尽了,这梦境美妙?”曲悦信他们才有鬼了,她的手还牵着九荒,用力捏了下,果真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该不是他在梦境里自杀,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了吧?还是,你们还有别的花样?” 她说这话时,语气沉的吓人,一副“九荒本来就够傻了,若被你们这么一折腾,变得更傻,我饶不了你们”的态度。 幻波没听出来,曲秋的声音有些受伤:“阿悦,这小修若有一些不妥,你还真要找为父报仇不成?” 曲悦道:“找您报仇做什么,我打不过您,心眼也没您多,只能找您闺女报仇,父债女偿,天经地义。” 意思十分明显:别整什么幺蛾子了,赶紧将九荒给放出来,不然您对他有多差,我往后就对他有多好。 “是真的醒不来,不是我不让他醒来。”曲秋这次是真冤枉,他现在甚至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扮猪吃老虎,揣着明白装糊涂,已经意识到身在梦境中,故意不出来,想借此机会离间他们父女的情。 若是如此的话,这小子不仅不是智障,反而聪明绝顶。 不过,一贯喜聪明人的曲秋忽然觉得,若逃不过是自己的女婿,这小子还是智障一些更好,更省心。 曲悦深深了口气:“那怎么办?” 话说到这份上,父亲依然坚持,九荒估计是真出不来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