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是为了别离吗? 我不知道,每个人都走出我的生命,以各种决绝的姿态,我的挽留变得那样无关痛,谁也没被我留下来。 或许我就是这样的不值得。 大火留情,姚安是被烟雾熏呛致死的,摘下面具,她居然还在笑,远比在我身边时惬意。 我伸手去摸,她硬邦邦的,死很久了。 又一个人离开我。 我说她死了,很多人都不相信,说约好了下星期去旅游,姚安怎么会这么傻呢。 这不是傻不傻的事儿,这是她的选择,这样做叫她更快乐。 是我愚钝,很早之前她就说不想活,是我不以为然,把她小瞧了。 她远比我想象中更干脆决绝。 一尸两命,说出去也是格外动听的。 不愧是姚安。 我依旧这样说。 很长时间没见到这么多人在我面前一起哭了,孟怀更是过分,他又说是我把她害死的。 他怨我,怨我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每一个得罪过我的人都不放过。 说来也对,当年我要是宽容一些,我和姚安哪会是今天的这种结果。 她是很厉害的女孩子,和她在一起,生活一定会很有趣的。 可她不给我这个机会,一把大火把一切都了结了。 她不原谅我。 甚至她还留了一封遗书给夏柳,把自己的后事都给安排好了。 事儿多的,说不想土葬,不想让梁川来祭奠我,给我撒海里吧,姚淳在哪里等着呢。 对了,还要你们帮忙把我的衣服首饰都给烧了,死就死的干干净净的。 不用惦记我,佛祖说了,我这叫早登极乐。 你们啊,谁也别想起我。 喝完孟婆汤,我就把你们都给忘了。 看啊,真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还要把我们都给忘了。 白惹我掉那么多眼泪,没没夜的梦见了。 梦见她十八岁,我和她又一次相逢了,她说她叫姚安,我就夸她的名字怪好听的。 也伸出手,郑重其事的对她讲:“你好,我是梁川。” 她的手搭过来,我们两个相视一笑。 相视一笑 梦醒后我总是格外惆怅,放眼看,窗外又是地的枯黄,照顾我的孩子说又是一个秋了,我给您一件衣裳。 您看啊,天上好多大雁飞过,燕京的冬天还是太冷了,以后就不能出来遛弯了。 她扶着我坐下,随身带着的壶里有泡好的热茶,我端一杯在手里,愣了很久很久。 “你是姚安吗?”双手颤抖着,我抬头看她,已经是年过古稀的老头子了,可还是不争气的掉眼泪,一字一句的说:“我真的错了,我好想你好想你的,我总是能梦见你,梦见你抱着个小女孩来看我。” “她好漂亮啊,扑过来管我叫爸爸,可我才把她抱起来,你们就不见了” “姚安,你跟我说句话好吗?” 我说那么多的话,可女护工只是无奈的看着我,她拿出一块手绢递过来,告诉我说:“梁老先生,您又糊涂了,您忘了吗,姚安小姐已经死很久了。” “那你是谁?” “您身体不好,我是照顾您的护士。” 后知后觉的,好久之后我才想起来,年纪大了就是不中用,想我半生戎马,到最后竟然连人都分不清了。 叫她先回去吧,拄着拐杖,我一个人往远处走,地上有好多落叶,踩在脚下还有脆生生响,不知不觉间我笑起来,一个人乐不思蜀的游玩。 人老了就是孤独,这个时候就开始遗憾,我身边该有几个小朋友的,喊着爷爷慢一点。 然后他们跑过来,把我围成一圈,怪我又一个人走,找不到你,都要急死了。 半蹲在地上,我说别急呀,爷爷兜里有糖吃。 寻摸一圈,最后在我口的袋子里掏出一块玉扳指。 是极好的料子,又透又清,里面没有半点杂质。 姚安聪明一世,到死都在算计,叫人烧了她所有的东西,一点念想都不给我留下,叫我想睹物思人都没有办法。 可唯独落下了这个,她买给我的玉扳指,这辈子她唯一送给我的东西。 光顺着扳指透过来,照亮我浑浊的双眼和年迈的模样,我看到有人走过来,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她弯起眼睛笑。 “你老了好多。”她总是这 1秒記ィ主苯伩棢阯:ΗAITAηɡSΗūщū(海棠圕箼)點て0M样,心直口快,一针见血。 “好多年过去了,我…我老了…” “听说你很想我。” “是啊,每一天我都梦到你,我甚至觉得你从未离开过。”然后我哽咽,颤抖着说:“你是来接我的吗?” “姚安…你是来接我的吗?” 我问了两句,可眼前的女孩始终都不肯给我一个答案,她只是弯起眼睛笑,每一秒都开怀。 可我等不及,又想说什么的时候她张开双臂扑进我怀里来,嘴贴着我的耳朵,这句话我等了几十年:“我原谅你了,梁川。” 热泪盈眶,突然之间我在石板路上倒下来,抬头看是蔚蓝无际的天空,还有成群飞过的大雁。 它们去寻一个栖息地,而我,我也去找我心的女孩。 她特别酷,有不断的脊梁和膝弯,花丛锦簇,她在里面扎,更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姚安。 她刚刚来过,给了我一个拥抱,也给我一个解。 说梁川,我原谅你了。 你可以来找我玩了。 可她死很多年了,一把大火烧光了所有,什么也没留给我。 又漫不经心的,叫我睡个好觉,说梁川你要好好生活。 她是那样的随意,这让我以为当太再次升起来的时候,我们又会见面的。 可她死了。 当着我的面烧起一把熊熊烈火,把我的恨都给没,还有她癫狂的大笑,说到死都记得。 你做过的那么多。 梁川,每个人都离开你,今天轮到我! 原来,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 是我自欺欺人了… 她本不会原谅我,她恨透了我! 恨透了我! 可我好累好累了,我这可悲至极的一生,终究是要解。 只是遗憾,在她十八岁那年,我没好好珍惜过,以至于后来发生了那么多,叫她咬牙切齿,说不会放过我。 终究是我错了太多。 1秒記ィ主苯伩棢阯:ΗAITAηɡSΗūщū(海棠圕箼)點て0M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