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想了想,扭头对陈学功道,“苗苗哥,要不咱们带易姐和新哥回老家玩玩吧,我也想回老家看看了。” “这个好!我还没去过!” “等于去郊游!” 这个建议陈学功没意见,他也该回去看看爷爷。 四人打算好之后,秀先把钱寡妇安顿好,陈学功跟何新回家属院去推自行车。 其实钱寡妇也想家了,秀看了出来,想了想,道,“,等天再凉快点,我就送你回去过一段时间。” 钱寡妇哎了一声,虽然在城里过的是舒坦,可还是难免想其他孙子孙女。 陈学功家里有辆自行车,又从楼上梁主任家借了一辆,何新骑着,秀和易真在家等。 陈学功是不可能载易真,直接喊秀,本想抱秀做前面大杠,可转念一想影响不好,只怕还没出泽市就被红卫兵捉到送去训话。 秀跳上了自行车后座,时下管制的严,女同志坐自行车也有讲究,非但不能坐大杠,坐后座也只能歪股侧坐,要是拉开双腿坐,也是归于有伤风化一类。 何新热情的招呼易真,“坐我车后座,我载你!” 易真也不矫情,跳上车后座,两辆自行车一前一后出了市区,沿主干道一路往南骑。 约莫半个多小时就进了芦汪北合作社,望着悉的一草一木,秀心情极好,四人一路说说笑笑间,先到了陈学功家,陈木匠和陈老太都在。 何新和易真把在合作社买的东西拎给陈木匠,陈老太热情的招呼他们坐,张罗着要去烧饭。 陈学功忙道,“,你别忙活,他们都不在这吃。” 陈老太啊了一声,“都来家了,不在这吃还能去哪儿?都留在这吃,家里还有芝麻和砂糖,我来和面烙糖饼给你们吃!” 拗不过两个老人家的热情,大家只好一块动手,和面的和面,炒芝麻的炒芝麻,去自留地摘时令蔬菜,陈木匠去隔壁邻居家‘借’了一条刚逮的草混鱼,有五斤重。 草混鱼一半红烧,一半清蒸,大酱闷茄子,青椒炒豆角…有荤有素有汤,还有刚烙好的糖饼,趁热咬上一口,香! 加上陈木匠,三个大老爷们在,没有酒哪能行。 陈木匠又把家里的酒开了一瓶,不顾陈老太的阻挠,给秀和易真的碗里都倒上。 秀原来会喝酒,就是不知道原主会不会,试着喝了点,发现还行,不觉就多喝了几口,结果被陈学功发现,端了她的碗,把剩下的酒倒进自己碗里。 陈木匠乐呵呵道,“让儿喝点嘛。” 陈学功道,“爷爷,你也是的,儿才多大,你就教坏她。” 陈木匠喝小酒,就喜别人陪他喝,乐得一直张罗几个小年轻喝酒,直到陈老太斥责他了,才收敛了些。 易真本身就是好酒量,敞开肚皮喝能放到两个大男人,很快就把坐她旁边的何新喝的脸蛋红扑扑。 酒足饭之后,何新还要出去转转,要去秀家。 易真也同意。 陈老太乐呵呵道,“去吧去吧,晚上还回来,我包饺子给你们吃!” 闻言,秀忙道,“你别忙活,晚上让他们在我家吃,我来张罗。” 陈木匠也道,“让他们小年轻人折腾去,咱们晚上歇歇!” 听陈木匠这么说了,陈老太才作罢,从陈木匠家出来,四人两车又直奔秀家,冬季农作物刚种到田里,队里没出工,老地主叼着烟袋,手里拎了个水桶,弯在给自留地里的瓜果蔬菜浇水。 “何爷爷!”秀跳下自行车就往何铁林跟前跑。 何铁林一听是秀的声音,乐得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好半响才道,“长高,长俊了!” 瞧见秀身后站的三个人,老地主就认识陈学功一个,秀忙给他介绍,招呼他们进堂屋坐。 三间屋被老地主整理的很干净,屋里的摆设还是秀去城里之前的模样,老地主拎暖壶找碗给他们倒水,在家翻箱倒柜也没找到点零食,他平时不好这些,秀原先留下的,早就给郑二家的三个孩了。 秀拉住忙里忙外的何铁林,“爷爷你别忙活啦,大中午的,去睡会晌午觉,别管我们,我记得家里还有牌,我们四个打回牌。” “这个好!关上门,也不担心谁看见!”何新拍手叫好。 四人盘腿围炕几坐,往炕几上甩牌,何铁林乐呵呵的在一旁看了会儿牌,叼着烟袋出门,没几时,再回来,手里拎着两个纸包,花生瓜子还称了一斤水果糖。 嗑瓜子又打牌,有种过大年的错觉! 打了一会儿,易真酒劲上来,有点糊了,秀把牌放下扶易真去东间炕上休息,又道,“咱们晚上吃点什么好?” 提起吃的,易真又来了神,忙道,“烧烤!咱们吃烧烤,烤烤鱼烤蔬菜!” 说着,又对秀嘿嘿笑,“小儿,展现你能力的时刻到了,不睡觉不睡觉了,咱们去逮鱼摸虾抓野兔怎么样?!” 第64章 22号一更 一听有吃,所有人眼睛都蹭亮,秀直接下地窖去翻陈木匠给她做的那把弓,易真在跟何铁林说准备哪些东西,何新蹲在一旁捧着脸听得认真,陈学功看得直摇头,这个易真,比新还大两岁吧。 带好家伙,四人又去了淮河坝,老地主就留在家里准备烧烤材料。 何新从小在大城市长大,属于韭菜麦苗都分不清的那种,还是头一回来乡下,秀指着淮河的沿岸的河滩,对何新道,“新哥,你在小水滩里就能摸到鱼虾,摸到泥鳅了也别扔,留着红烧。” 秀说话的时候,易真已经甩掉了脚上的鞋子,捋起了腿,一副随时可以下河的模样,何新盯着她白的脚趾头和纤细有度的小腿,有点发愣。 “胚!往哪看呢!”易真不客气的冲何新背上甩巴掌。 陈学功扶额,赶紧把秀拉下河坝,不能他儿鞋下河滩。 “苗苗哥,那咱们去打猎!”易真笑嘻嘻道。 陈学功有点好奇,把秀手里的弓箭拿到了自己手上,试着拉弦,弓不笨弦不硬,很容易就拉了开,可惜瞄准了不不远处的杨树却不中。 “苗苗哥,我来教你。”秀自告奋勇,站到陈学功身后,因为身高问题,她不得不借助一块石头,踩在上面,勉强和陈学功差不多高,从后面两手环住他,教他调整姿势。 秀是个好师傅,教的认真,没注意到他们现在的姿势相当亲密,等于是她从后面将陈学功整个人圈在了怀里,好吧,虽然角可能有点不对。 后背上有两个小兔子在蹭他,陈学功僵着身体不敢动,偏偏秀还在敬业的告诉他怎么摆手,胳膊哪里发力,秀只要一有动作,两只小兔子就跟着它主人不老实动。 一心二用的后果是一箭出去,离杨树还老远,碰都没碰着树干。 秀客观的批评道,“不专心!” 陈学功面上有些怪异,身下的坚直立立的竖着,生怕秀发现异样,陈学功干脆坐在了秀刚才脚踩的石头上。 秀看他面不对,扔了弓,蹲在他身边道,“苗苗哥,是天太热了吗?你的脸好红,要不然你去树荫下歇着,我自己去找目标。” 陈学功摇摇头,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儿你先一个给我看看。” 秀哎了一声,随即拿过弓箭,拉出去,箭头稳稳当当进杨树里,若是她使出全力,能将树穿。 陈学功还是头一次见秀箭,以往听她说,并未放在心上,刚才那一下陈学功看得认真,绝不是单靠力气大就能中。 思及此,陈学功把秀拉坐到了他身边,正道,“儿,你跟我说,你是怎么会这个的?” 秀转转眼珠子道,“力气大就会了啊,天生的。” 话音刚落,脑门子就被拍了一下。 “还骗我!” 秀支支吾吾间,错眼见到芦苇中飞起的一群野鸭,顾不上和陈学功说话,抄起弓箭对准出去,秀一把拉了三支箭,三支全中。 饶是陈学功自认不算孤陋寡闻,当下也被惊的目瞪口呆。 秀一把将他拽起,“走,苗苗哥咱们去找野鸭。” 的时候干净利落,找的时候非常麻烦,田埂里还好一些,若是在山里打猎,有时候还没找到猎物,就被其他动物坐享其成给叼走了,猎物没找着不说,还白白浪费了一支箭! 一下午的功夫,陈学功眼见着秀在田间地埂上飞跑,只要目标出现,百发百中,哪有半点被他欺负时候软绵绵的模样,小脸严肃起来,还真有那么回事。 陈学功觉得,等回去之后,他有必要跟臭小孩好好谈谈,她到底哪里来的这身本事。 秀这边中三只野鸭,两只野,还有一只野兔。 易真跟何新两个摸了小半框泥鳅,还有小草鱼,螃蟹和螺丝,捋着腿在泥滩里玩得不亦乐乎。 四人载而归,洗干净了手脸往回走,秀经验老道的用杂草把背篓盖住,弓箭装进口袋,途径乡里,秀让陈学功停下来。 “给陈爷爷留一只野兔,再留个野鸭煲汤。” 陈学功跟着进了去,提前告诉陈木匠今晚可能就在秀家歇息了。 都是一群年轻姑娘小伙子,陈木匠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到点上,严肃道,“酒不能再喝,别闹太出格。” 陈学功摸摸鼻子,向他陈木匠保证坚决不会。 陈学功还算是有分寸的人,何新更随些,又不耐劝,被何铁林提的几杯酒下肚,就开始犯糊了,脸蛋红扑扑,跟个大姑娘似的,好在他不闹事,喝多了直接歪倒在炕上就呼呼大睡。 烧烤过的香味太浓,他们没敢开门,堂屋门反,厨房里被何铁林用石板搭了个简易的烤炉,下面是烧木炭,野兔、野处理干净之后,啥佐料也不用放,哪怕只是洒点盐巴味道都香! 小草鱼裹上一层面糊再烤,青椒、韭菜洒上易真带的孜然粉,不要太美味! 还没上桌,何新就已经阵亡,可算便宜了继续战斗的几个,都是能吃的人,谁也不让着谁,秀下午逮到的野味就全给造没了。 吃喝到最后,谁也不想动摊,锅碗瓢盆往厨房一扔,火星子舀水扑灭,秀和易真睡东间,何铁林还睡在西间,陈学功就跟何新睡堂屋炕上。 一夜无眠,次大早,秀按生物钟醒来,看看手表,刚五点。 起来刚洗漱完,陈学功也跟着起了,另外两个都是睡懒觉睡习惯的人,一时半会都起不来。 “走吧,跑跑步去。”陈学功建议道。 秀点头,两人沿着主干道向西跑,因为不是农忙季,这个点田间地头几乎不见人影,想到秀昨天的那一手,陈学功问道,“儿,你箭是跟谁学的?” 秀面不改,反问道,“苗苗哥你觉得乡下有谁能教我?” 陈学功想了想,在他认识的人里,确实没人会箭。 秀继续道,“苗苗哥,这种事不用学,天生的,因为我力气大,只要我有心练习,自己慢慢学,总能中。” 话虽这么说,又觉得哪里不对。 秀怕他多想,赶紧转移话题,问道,“苗苗哥,你什么时候生辰?” 陈学功笑眯眯道,“怎么了,要给我过生啊。” 秀嘿嘿笑了,“你给我过,那我也给你过。” 两人在地里跑了一圈回来,再进家门时,易真跟何新已经起了,令秀意料之外预之中的是,她大娘高淑芬来了,正和易真还有何新聊的热火朝天,问东问西,差点没把人家老底扒出来,吓得何新直往易真身后躲。 高淑芬这是看何新长得白净俊俏,想打听打听,给她大闺女找个好门路,她家大丫已经不上学在家务农了,已经到了说对象的年纪。 “大娘,你来啦,有什么事吗?”秀喊了高淑芬一声。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