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淑芬想摔筷子，她娘的，这 子没法过了，尽养活拖油瓶！ 第2章 大抢购 簸箕里的最后一个窝头被狗娃先抢到了怀里，像是怕别人再跟他抢，狠狠先咬两大口，随即挑衅的朝孙秀 咧嘴笑。 高淑芬 意的笑了，嘴上却斥责，“你这孩子，你爹你 都还没吃，抢什么抢！” 到底是孙子，这年头大人勒紧点  带就熬过去了，可不能苦了孩子。 “吃了就吃了，我不饿，早上吃不吃无所谓。” 孙有银瞪眼看向这娘两，张了张嘴，半响说不出一句话，好在他娘眼瞎，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想呐… 再看坐在炕沿的侄女，还在盯着小几上的 瓷碗，那眼神，竟让孙有银想到饿了多天的 ，叹了口气，孙有银别开眼，开口道，“娘，我先背儿回去，给她吃了药裹上被捂一场汗。” 病也给看了，饭也给吃了，他这个大伯的责任算是尽到了，毕竟他还担着政治指导员的身份，给社员们知道太苛待侄女了也不好。 钱寡妇穿了鞋子，从炕上下去，“走吧，我也回去。” 孙有银道，“娘，你还没吃呢，我让淑芬再烧点。” 钱寡妇摆摆手，“不吃了，回去我自己 。” 打从孙秀她老子去世，她娘跟着走街串巷的‘神仙米’跑了之后，钱寡妇就领着孙秀单独过了，若非逢年过节，基本不去两个儿子家吃饭。 一通折腾，把孙秀送回去之后，孙有银裹紧了身上棉袄，顶着风雪匆匆回来。 簸箕里还剩下大半个窝头，是被狗娃子刚才咬掉两口的那个，高淑芬从锅里刮了最后一碗面粥，忙给她男人腾出了个地方，道，“有银，快来吃点，饿坏了吧。”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从夜里冻到现在，孙有银早就饥肠辘辘了，甩了脚上的解放鞋上炕，拿起簸箕里剩下的大半个窝头大口吃了起来。 高淑芬脸带得意之 ，“还是咱们狗娃聪明，知道为着他爹想。” 孙有银没吭声，只当是默认可了他儿子的做法，管它对不对，先填 了肚子再说。 饭后，高淑芬收拾了小几，让大丫去刷碗，她自己盘腿坐在炕上，把家里的旧棉袄拆了，棉花芯子掏出来，等雪停了天放晴，用 棰打松软了，再晒上两天， 上又能暖暖和和过一年。 孙有银蜷缩在炕上，嘴里叼着六分钱一盒的大生产，身上暖和了起来，舒服的直叹气。 高淑芬忍不住道，“你也省着点 。” 六分钱一盒的大生产，一天一盒，一个工才挣三 钱，就有六分钱花在买烟上！ 孙有银嘿嘿笑了，“吃不去睡觉，不烟就上吊。” 高淑芬翻了个白眼，想着再有半个月就是除夕了，叮嘱孙有银，“今年轮到老三家喊老婆子去他家过年，到时候不准你多事先去叫人，咱家可没这么多粮食管两个人吃饭！” 孙有银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到时候再说！” 钱寡妇的土坯草房里，秀由混沌状态回过了神，盘腿坐在炕上，打量四周。不大的地方，只能容纳一张炕，炕尾挨着门的地方是用来烧火的炉膛，下了炕沿的过道只能容纳一人行走，炕头放着一个红棕木箱，秀估摸里面装的应该是衣裳，木箱上面搁着一个碟一个瓷碗，两双筷子。 炕尾堆了两个土布拼接成的口袋，里面装的估计是粮食，紧挨着口袋旁搁着一颗大白菜，几个土豆。 不大一会儿，钱寡妇用家里唯一的瓷碗给秀盛了一碗清汤寡水，清汤里面卧了两个荷包蛋，碟子里装着三个刚蒸好的土豆。 “儿，刚才没吃吧，来，再吃点。” 长年行军打仗的缘故，秀的饭量和一个成年男士兵的饭量相差无几，刚才的那点东西，确实 不她的胃。 接过钱寡妇手里的碗，秀深深嗅着碗里扑鼻而来的 蛋香，刚想吃，瞧了一眼钱寡妇，这具身体的，秀放下了碗，张口道，“，你也吃点，咱两一块吃。” 钱寡妇呵呵笑了， 股搭炕沿，歪坐在上面，伸手摸到秀的头发， 怜的摸了摸，道，“你先吃，吃剩下的再吃。” 秀所受的教养，不允许她做出先长辈吃饭的事，拿了一个土豆硬在钱寡妇手里，“，你要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先把土豆分了吃，再分荷包蛋。 “好，好，好，我也吃，咱们一块吃…” …… 秀用了几天的时间，终于理清了自己混 的思绪，同时对眼下的生活环境有了个初步了解。 秀承受了这具身体的记忆，这具身体明年开才八岁，老子曾经是泽 市区炼钢厂的工人，得肺痨去世，老子去世没多久，娘就跟着走街串巷的‘神仙米’偷偷跑了，至今无消息。 至于钱寡妇，也就是这具身体的，早年丧夫，有三个儿子，无女。带她去卫生站看病的，是大伯，还有个三叔，顶替她去世老子的位置，以学徒工的身份在泽市炼钢厂落了户，但也只有他一个落上了户口，婆娘孩子的户口都还在农村。 另外，秀注意到，眼下这个时代，无论是生产力方面，还是生产用具方面，跟她所生活的年代几乎相差无几，就连 通工具都还是靠马车，只是秀一时半会儿仍旧适应不了。 比如说眼下，住她家隔壁的郑二婶洗完了衣裳，喊秀，“儿，等会儿跟二婶去公社供销社买好东西去，不要票也能买到的好东西！” 秀嘴上哎了一声，心里却犯嘀咕，买东西有银子就行了，难不成平时还得办理什么特殊手续？ 不赖秀不清楚，这具身体只有八岁而已，对外界认知度有限，好多事这具身体也不明白，得靠大人慢慢‘教’。 得亏了郑二婶告诉她，不然她也不知道今天有这么大‘便宜’占。 秀扬声应道，“等我洗完衣裳就去二婶家！” 郑二婶仰脖子瞧了一眼秀，藤框里装得都是钱寡妇拆下来的棉袄、棉被，估计是趁这两天天气好，晒干了重装上，不耽误过个暖和好年。 郑二婶洗得也是拆下来的棉花芯，不过她力气大，手脚麻利，早洗好了，心里可怜秀这孩子命苦，郑二婶干脆把秀藤框里剩下的衣裳都倒出来，帮她洗了。 嘴里道，“等你洗完，供销社的好东西估计都给人抢光啦，我给你搭把手，咱们娘两洗快点，洗了好赶紧去。” 娘两个洗完衣裳从河边家去，秀刚把衣裳甩到凉衣绳上，郑二婶就过来了，胳膊上挎了个大藤篮，不停催促秀，“儿，快点，让你给钱，至少得五块钱准备了，再让你给你找个二婶胳膊上的篮子，记住了，要大，不然一准装不下！” “还有油瓶也带上，万一供销社今天供应这玩意，咱们还能打点回来！” 钱寡妇就在屋里，瞎了眼的老婆子，行动不方便，加上天一冷浑身上下关节就僵硬作疼，平时若是无事，钱寡妇要么在炕上躺着，要么坐自家门口晒太，她孙女儿打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里里外外家务活都是她在 持… 钱寡妇从炕头的大木箱里摸出个破格子手帕，解开，喊来秀，“儿，这些钱你都拿着，咱苦了一年，到年过个好年，别给省钱，想吃啥就买啥，也就这两天政策放开能买到些好东西啦。” 郑二婶还在外头催促，秀也没细看手帕里到底有多少钱，赶紧收了手帕，挎上家里唯一的藤篮，跟在郑二婶股后头去供销社。 一路上碰到了许多大坟前生产队的婆娘，领着家里孩子，脚步匆匆，想来都是去供销社买东西的。 郑二婶也带了她家大妮子，大妮子比秀要大一岁，去年开已经在公社小学上了一年级。 路上，郑二婶不停给她两灌输思想，“儿等会把篮子给我，跟在你大妮子姐后头，尽可能往前面钻空子知道不？” “碰着好的，先抓在手里，等我挤到前面去付账。” “要是有人掐你们，反手掐回去、踩回去，知道不？” …… 秀听得晕晕乎乎，看大妮子吱一声，她就跟着应一声，等到了供销社门口，秀才知道郑二婶为啥要‘言传身教’这么多。 这哪里是来买东西的，分明是抢东西。 一排四间土坯草房，正对着门的是用石头堆砌，洋灰磨平的大石台，此时里边挤了人，石台后头站了四个供销员，面前摆着不同的商品，这些都是庄稼人们平时买不到的东西，也就过年这两天能花钱买，平时可都是要票据的。 “挤什么挤，好好排队！” “抢什么，同志你付账了吗？” “同志你再碰一下，今天可就没你的东西了。” …… 此时来买东西的婆娘，眼里只有石台上米、面、鱼、白糖…哪里还能听见供销员的呵斥，不管他，先抢到手再说。 郑二婶不关心今天到底供应了哪些东西，先指挥秀和大妮子，“快冲进去，抢！” 秀和大妮子都是又瘦又小的娃，尤其是秀，她在军队里长大，钻空子抢东西这点事对她来说，一点问题也没有。 “哎呀，这是哪家的死孩子，踩着我脚啦！” “你掐我？！” “别挤别挤呐，懂不懂先来后到呐！” 约莫半个小时后，郑二婶领着秀和大妮子破开了重重包围，从供销社里挤了出来，左右手各挎了一个篮子，一个是秀的，一个是她自己的。 “白糖！鱼！水果糖！大米！” “今年能过个好年啦！快，大妮子，给我念念明天供应什么，明天不洗衣裳了，咱们得赶早了来！” 第3章 填肚 供销社的土坯墙上贴了一张白纸黑字报，上面通知了明天预售的东西。 建国之后字体逐渐由繁至简，白纸黑字报上的字秀不能完全认识，大妮子才一年级的水平，也不能认全。 好在围观的人多，人群里直接有热心的‘知识分子’大声给文盲们念了出来。 “富强粉，每户供两斤，一四分钱一斤。” “大头鲢，每户供一条，两五分钱一斤。” “洋火，每户供两盒，两分一盒。” “白砂糖，每户供两斤，七五分钱一斤。” “土布，每户供八尺，三五分钱一尺。” …… 秀低头看看搁在自己脚边的藤篮，里头已经装了刚才抢到的几样，大米两斤，大头鲢一条，白砂糖一斤，江米条一斤… 解开破格子手帕里包的一卷钱，一张两块面值的，两张一块面值的，剩下都是五分、两分、一分，应该是钱寡妇所有的积蓄。 秀心里盘算着刚才已经花掉的钱，不由蹙眉，这个时代的人咋这么穷？另外听旁边知识分子 动的语气，她藤篮里的这些东西平时有钱都买不到？ 郑二婶在秀耳边絮叨，“诶，商品粮户就是好，月月发票，哪像咱们，终年到头就能吃这么一回…走，赶紧回去，儿，回头让你把鱼杀了，撒点盐腌两天风干了，过年正好拿出来吃。” “不成，你眼神不好，也杀不了鱼呐。” “儿，你能杀鱼不？会腌鱼不？” 秀咧嘴笑了笑，她会杀人，会杀鱼，但不会腌鱼。 秀这副样，在郑二婶眼里那就是不会了，热情的郑二婶道，“拎我家，我给你杀了腌上。” 秀忙哎了一声，“谢二婶。” “嗨，说啥见外话，我跟你娘…”ｃomｉｃ5.Cｏm |
子没法过了，尽养活拖油瓶！ 第2章 大抢购 簸箕里的最后一个窝头被狗娃先抢到了怀里，像是怕别人再跟他抢，狠狠先咬两大口，随即挑衅的朝孙秀
咧嘴笑。 高淑芬
意的笑了，嘴上却斥责，“你这孩子，你爹你
都还没吃，抢什么抢！” 到底是孙子，这年头大人勒紧点
带就熬过去了，可不能苦了孩子。 “吃了就吃了，我不饿，早上吃不吃无所谓。” 孙有银瞪眼看向这娘两，张了张嘴，半响说不出一句话，好在他娘眼瞎，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想呐… 再看坐在炕沿的侄女，还在盯着小几上的
瓷碗，那眼神，竟让孙有银想到饿了多天的
，叹了口气，孙有银别开眼，开口道，“娘，我先背
。” 打从孙秀
，“还是咱们狗娃聪明，知道为着他爹想。” 孙有银没吭声，只当是默认可了他儿子的做法，管它对不对，先填
了肚子再说。 饭后，高淑芬收拾了小几，让大丫去刷碗，她自己盘腿坐在炕上，把家里的旧棉袄拆了，棉花芯子掏出来，等雪停了天放晴，用
棰打松软了，再晒上两天，
上又能暖暖和和过一年。 孙有银蜷缩在炕上，嘴里叼着六分钱一盒的大生产，身上暖和了起来，舒服的直叹气。 高淑芬忍不住道，“你也省着点
。” 六分钱一盒的大生产，一天
钱，就有六分钱花在买烟上！ 孙有银嘿嘿笑了，“吃不
不
蛋香，刚想吃，瞧了一眼钱寡妇，这具身体的
股搭炕沿，歪坐在上面，伸手摸到秀
怜的摸了摸，道，“你先吃，吃剩下的
的思绪，同时对眼下的生活环境有了个初步了解。 秀
市区炼钢厂的工人，得肺痨去世，老子去世没多久，娘就跟着走街串巷的‘神仙米’偷偷跑了，至今无消息。 至于钱寡妇，也就是这具身体的
通工具都还是靠马车，只是秀
持… 钱寡妇从炕头的大木箱里摸出个破格子手帕，解开，喊来秀
动的语气，她藤篮里的这些东西平时有钱都买不到？ 郑二婶在秀